市场内都是穷苦的人在香江讨一口饭吃,每日都要凌晨三四点起床做准备,辛苦一个月都只能赚个七八千,平时催摊位费都是一催再催。
谁能一口气掏出万多块?
管理员面色红黑交错,像是被人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如果我是你,要不然就是收一个月摊位费打折,要不然就按天数租给散摊。”
楚月柠将钱又揣进口袋,“不好意思,我如今连散摊都不想租。”
说完,楚月柠开始收拾东西。
甬道外边的位置其实更好,毕竟谁会在市场内买一碗糖水?又有谁会在市场内放下买菜回家煮饭的大事,专门停下来算命?
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
她也不想在市场内。
卖菜的靓姐见管理员被气走,过来帮楚月柠收桌子,“你真是厉害,花洒森一向就嘴毒,有管理员的头衔就抓着鸡毛掸当令箭,我们一向唯有忍耐。”
说着,靓姐将桌子塞进摊车底,笑了笑,“今天看到他有口不能言,心情真是舒爽美丽!”
“多谢。”楚月柠推着摊车准备出市场。
靓姐看着楚月柠一摊车的东西,邀请:“不如你去我那,反正东西不多,两个人可以挤一下,懒得搵(找)地方啦!”
“没关系,街巷边不用摊位费,我去摆一下。”楚月柠回头看向对向角落的摊,是个猪肉摊,斩猪肉的是位年龄七十岁的老伯,她收回视线看向靓姐,“老伯这么辛苦,这么大年龄还要跑出来卖猪肉?”
“你说甘伯?”靓姐跟着看过去,“甘伯还好,他是全市场唯一人工宰杀猪肉嘅,不过价钱要贵过流水线宰的猪肉。有钱人嘴刁,就算贵也要买啊。”
楚月柠还没说话,旁边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
一条鱼从水箱跃起,水花渐起落在地上混合着鲜血变得泥泞,角落披散头发的女孩,泛白的死鱼眼直勾勾盯着猪肉摊的老伯,鲜血顺着肌肉纹理滴落在地上,顺着流入水坑。
“不是他……不是他……”
沙哑的声音在市场内回荡。
黑色的煞气如雷云般在市场上空,滚滚翻动着。
相比昨天,女鬼怨念更甚,煞气多大压都压不住。如果卫砚临看到这一幕,第一时间肯定是选择召集同门除害,如此大的煞气一旦成形,女鬼成为厉鬼后一定生灵涂炭。
靓姐奇怪抬头四处望,又搓了搓双臂,“咦?是不是变天?怎么突然这么冷?”
楚月柠看着天花板,不满意的皱了眉。
“不是他……不是……”
黑色的煞气像是感受到巨大的威胁,迅速往后缩渐渐跑回女鬼的身体内,女鬼也陡然闭嘴,面色冰冷站在角落等待。
温度渐渐回复正常,靓姐也放下摩擦双臂的手,“今年秋季真是奇怪,天一会热一会冷。”
“市场内还有猪肉摊吗?”楚月柠收回目光,看向卖菜靓姐的眼眸带着笑容。
“没了喔。”卖菜靓姐想了想,“从前不是没有猪肉摊想进来与甘伯平分天下,可惜猪肉品质没有甘伯的好,来这里都是有钱佬,自然做不下去。”
楚月柠明白没有找错地方,再度谢过靓姐,将摊车推出甬道,在街巷边上找了个地方停下,位置刚好扭头就可以看见甬道入口。
只要留意,一进一出的人都能够看到。
她小心避开后面的干货铺,就在要下东西时,恰好干货铺的老板走出来,见她要移开位置练练招手。
“姑娘就摆我这里,再往边上就被块大牌挡住没人看的到啦。”
楚月柠有些不好意思,“停在这里刚好挡住店铺招牌。”
“没所谓嘅。”老板非常大度,甚至下了台阶帮楚月柠摆摊车,“我这家店铺做了整整二十年,就算没招牌,老街坊闭着眼都知道来,不是我吹喔。”
“这一条街,我店铺人流量最大,你站我门口东西都卖的快点啦。来来来,摊车先停好。”
干货店老板确实没有吹牛。
清早时间,就陆续有不少客人进了干货店。
老板非常热情,楚月柠也不再讲究客气,将写着算命的纸板摆出来,就陆续有人围上来看。
“咦?又算命又卖糖水?老板一个人打两份工啊?”
“多做多得,勤劳致富,我是香江好市民,当然也要彻底贯彻‘狮子山精神’。”楚月柠说完,围观的人就发出一阵笑声。
有个阿嫲说:“如今这个社会都是投机取巧的人,好久没听说有年轻人讲狮子山精神。姑娘,我撑你,刚好我要替女儿批命,你批命怎么收费啊?”
“两百块一卦。”楚月柠看了看阿嫲身旁,发现她只有一个人,于是提醒:“我只帮本人算,如果阿嫲的女儿想要批命,可以让她来找我。”
“两百啊?”阿嫲有点犹豫,想片刻还是摆了手:“算了吧,我女儿在新加坡。”
其实阿嫲就是觉得算命太贵,楚月柠也没拆穿,好脾气的点头:“那就算了。”
阿嫲尴尬的笑笑,路过驻足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听到卦钱却好像被刺激般,围着糖水摊一句接一句数落起来。
“你个妹丁,原本觉得你人还不错,竟然算命要两百一卦。”
“本来算命就是心理安慰,讲几句好听的话就要两百块?”
“唉……算命这么容易搵钱,早知我都去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