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没有漫画书中所绘的那么香艳诱人。
这是大泉的头一个想法。
他的唇很冷。
因为战斗,干涸的血渍凝固在干燥的嘴唇上,吻起来,一点也不柔软。反而混着血腥味,像是在亲……带钢丝的洗碗抹布,有点臭。
当然,她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现在,她显然嫌弃他了。
只是恶狠狠地唇贴着唇,她就迅速退开,递上处方袋:“好了,现在我非礼过你了,你就不会再欠我人情。把它给我吃了!”
小鸟从天空飞过:呜哇呜哇呜哇哇哇哇哇哇——————
云雀的眼微微眯起,眸光黯沉……似乎还有凶狠的光从眸子里一闪而过。
但看到她尴尬得不敢直视他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这安静的氛围……好诡异。
等了半晌,他终于接过了处方袋。
可云雀子会这么好打发?
当然没有——可现在急什么……反正,有机会他一定会报复回去。
“解决了晕樱症,你想报仇么?”轻咳一声,大泉打破这难得的僵局。
似乎了解她的想法,他出声:“那个菠萝脑袋,是我的猎物。”
“哼,要不要比比看,谁先解决他?”她摸摸手边,烟杆还在。她可是一点都不想把那个让她败北的家伙让给这个战斗狂。
“呵……正好把你们两个一起解决。”
“啧……贪得无厌。”想把她和六道骸一起解决,云雀子可真是个狂妄的人!
她起身,摸着墙壁,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小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从气窗飞了出去,挥着小翅膀还唱着老土的校歌。
混乱的争斗声从外面传来。
她连忙后退,顺便拖开云雀子。
“轰隆”——墙壁被炸裂,狱寺倒栽葱似的跌落在她面前的台阶上,摸样很狼狈。
“你……看起来很精神。”嘴角一抽,狱寺这话,不知是对云雀还是对她说的。
不过,大泉当然认为是对自己的敬语。
“干儿子,这两个家伙,是给我练手的吗?真贴心,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安泉跨步往前,看着台阶上方的两个少年。
那是六道骸的两个手下,犬和柿本。
“喂,变态。”云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清清冷冷不带平仄。
“干嘛?”她应声,然后懊恼……她才不是什么变态好不好!
“他们是我的猎物。”
“他们是我干儿子送给我的!”
【狱寺欲哭无泪:送什么……又不是送男宠!这需要争么,一人一个不就好了?】
“让开!”云雀的声音,不掩饰杀意。
“你才给我滚开!”她也暴躁,杀气飚起。
于是,他们两个,在这紧张关头,一个横烟杆,一个亮拐子,指向对方毫无顾忌。
犬和柿本见状,对视一眼:这种内讧的状态,不动手干嘛?
于是,两个少年一起动手了,但可惜……立刻被秒杀。
有诗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说的就是现在的状况。
大泉一烟杆抽飞犬,吼了:“不要以为老娘败了一次就把我当hellokitty!”
云雀的拐子当仁不让,抽飞了柿本后,微挑嘴角:“隆!
见识了这样的战况,躺在地上的狱寺笑眯眯把血往肚子里吞:“正宗……母老虎。”
终于再次见到六道骸那家伙,她握着烟杆冲上去打算大干一场。
小玉却拉住了她的外袍。
和小玉的会面很混乱。
她来不及理会那边厢云雀子丢下狱寺就跑过去和六道骸火拼的情况。
小玉拉过她,眉宇间凝重的神色是她不曾见过的:“大泉,现在我所说的话,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她点头,认真听训。
“从现在起,九州会馆,不得插手六道骸和彭格列家族的争斗事件。”
“什么?”她不解地皱眉,“我不明白……不解决六道骸,这次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这一次的任务是……调节六道骸众引起的黑曜中学和并盛中学的火拼事件。你已经解决了。除了六道骸等人,黑曜中学的其他人已经全部撤走,并盛中学和黑曜中学也已经解除封校。”小玉展开一封信,信上的落款是九州会馆馆主安生的签名还有本馆的印花,“这是苏州那边飞过来的敕令,不得违抗。”
“小玉……”她的神色有着不忿。
“我说了,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小玉!”她松拳,又握紧。
“本馆敕令,不得违抗!”小玉的声线,难得得如此低沉而严肃。
“小玉,难道你就让我看着他们陷入危险却袖手旁观?!”大泉拳头握得咯咯响,有些气急败坏。
“大泉……这就是黑道。”小玉目光平静,看向斗场上的众人,“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
“可是,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大泉要起身上前,才不管什么敕令!
小玉却按下她:“大泉,你给我定心忍性!”
定什么心,忍什么性?
定下关心,忍下本性么?
如果是一年多前的她,她一定会冷笑着旁观,当做是一次实习教程来欣赏。
但现在不同。
他们是朋友,是很亲近的,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阿纲像小心,所以是弟弟;奈奈阿姨很温柔,是妈妈;狱寺别扭,是干儿子;山本是师娘;风太是可爱的徒弟,比安琪是令人敬佩的大姐;而云雀……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角色……
闭上眼睛,她深呼吸。
她的气很乱。
这样不对。
明明这样不对!
“小玉,为什么?”思绪恢复清明,她终于察觉到小玉的深意。
“大泉,有舍才有得……何况,你迟早都要离开他们。”小玉终于放手,“你可知……你刚刚犯了九州会馆的大忌。”
她沉默,无法反驳。
“九州会馆馆生,多半都是感情内敛之人,世人无法轻易辩其喜怒。为求得裁决公平无私,常常要求置身事外,绝不允带入任何一丝个人感情,你刚才……发什么疯?!想死吗?!”小玉的话,说得重,也说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