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周祁深不仅是她的续命仪器,还是她的精神食粮,关系着她的生命和身体状态。
这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依附于他人,非她意愿。
可偏偏造化弄人,该死的。
姜筱心气不顺,将脑袋重重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小声嗫嚅道:“周先生,你能不能牺牲一下,给我当个免费挂件?形影不离的那种。”
她叹着气,声音显得低哑,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奈感。
“什么?”周祁深没能理解她莫名其妙冒出的话,却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波澜起伏,轻轻推开她,一字一顿稍许慌乱:“哭了?”
姜筱的鼻尖红红的,小嘴高高撅起,眼眶湿润,两滴泪珠挂在卷翘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惹得人心疼不已。
周祁深手指忍不住抬起替她拭泪,刚碰上,滚烫的泪水就顺着指尖流向指骨,缓缓滑入掌心,一路烫到了他的心底,激起圈圈涟漪。
姜筱听到他的问话,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眨巴眨巴眼睛,又掉下两滴泪来,下一秒,那微凉的指腹再次覆上她的脸颊,快速利落地将其擦去。
见她不回答,周祁深的眉心皱得更厉害,放柔嗓音又问了一遍:“怎么哭了?”
姜筱用力抿了抿嘴,红唇翕张片刻,像是内心在挣扎着什么,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许是看出她的为难,他喉结微滚,善解人意地没再追问:“不想说就不说了。”
她语出惊人的本事,他不是没领教过,强逼出来的答案只怕会令人难以接受。
回想他出现在她门口后发生的一切,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她刚才的话,更觉一头雾水,若非他清楚明白地知道姜筱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恐会将其当作一种变相的告白,毕竟她话里话外都在表述她离不开他,然而事实却是不可能。
女人细微的啜泣声在耳畔飘荡,周祁深空有一颗想哄人的心,却没有哄人的本事,憋了半天只憋出干巴巴的一句:“好了好了,别哭了。”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嘛。”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袖,泪眼汪汪,哭腔明显:“我们是夫妻,理应时时刻刻在一起的,但是、但是你怎么就那么忙呢?”
“连续二十多天都看不见你的身影,你说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分?”
他们只是协议结婚,按理说无需做到事事顺应对方,然而她像是忘了这一点,理直气壮地控诉着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
如此熟悉的场面,将周祁深一下子拉回了被她耍赖认成老公的那个晚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顺着她的话说:“嗯,大概是有一点吧。”
“你就不能放放你手头的工作吗?你明明早该来的,去什么新西兰啊……”姜筱吸了吸鼻子,许是自知理亏,说到后面尾音越来越低,就像是叹息般的喃喃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