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盯着,想方设法想将他拖下来——
但他手腕强硬狠辣,又作风严谨低调到了极致,愣是让人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把柄。
这样的人,陈子重是怎么都没胆子去得罪的。
跨过门槛,外头吵嚷得厉害。
“怎么回事?”陈子重喝道。
百户连忙上前,低声解释,“是有人争家宅,小的已经安排好了,但是……”
陈子重顺着百户,瞧见角落里的少女。
帷纱罩住了容貌身形,但也看得出来,是个弱质纤纤的美人。
陈子重没心思搭理琐事。
听了百户的话,陈子重摆了摆手,呵斥道:“这点小事,你自己去处理,莫要闹得吵吵嚷嚷的。”
那少女却疾步上前,似乎要说些什么。
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这种想越级上报的人,陈子重见得多了。身侧随从上前几步,严严实实将女郎挡住,陈子重也不听女郎口中的呼唤,视若无睹转了身。
百户送走了陈子重,顿时安心起来,几步上前。
他面色傲慢,让随从堵住宋矜,“小娘子,无故撒泼,可是要拖下去打板子的。”
一个细声细气的孤身小姑娘,就是不说话,单单几个佩刀的大男人往前一站,对方恐怕就知道自己必然是要吃亏的,不敢计较。
何况……真要打板子,可是要掀了衣裳的。
不丢性命,也要彻底毁了名节。
女郎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百户正要说些软话,将人连吓带哄赶走,就听见她道:“大人以刑法威逼……按当朝律法,治起罪来,恐怕是杖徙。”
对面的百户脸色凝了凝。
他就猛地想起来,这女郎是宋敬衍的女儿。
她方才说什么来着……谢大人……里间不正有一个谢大人么?但这个谢大人,虽然和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绝不可能伸手帮她。
但……万一呢?
那位谢大人,如今在京都可是能横着走的角色。
正游移不定,人群轻微骚动起来。
大概是出现得突兀,本能看向朱门内走出的青年来。
绯红宽大的官服被风吹得有些乱,青年头戴皂纱冠,隔着烟雨掀起眼帘来,漆黑的眸子藏着夤夜的几点灯火,正是那位炙手可热的谢大人。
青年皱眉,目光先是落在百户身上,继而是落在了宋矜身上
他不动声色,“过来。”
宋矜不知道他在说谁,没有动。
但谢敛很快朝她看过来,青年撑开一把素面油纸伞,宋矜才察觉到四周又落了雨。很快,青年走到她跟前,伞面遮住她头顶,他肩头便湿了一片。
青年居高临下,下颌骨线条利落,眼底漆黑。
宋矜垂着眼,无声思考。
谢敛既然早就在这里,也确实和陈子重相熟。可刚刚,陈子重分明将她视作无赖,不仅没有过问,反而授意百户赶走她。
这或许,就是谢敛故意让她吃的苦头。
他在玩弄她。
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
宋矜浑身潮湿,身体冷得僵硬,默默算了一遍去往诏狱的的路程。
若是阿弟今日真的死了,她就要过去收尸。她给阿爹收了一次,给阿兄又收了一次,这一次没有蔡嬷嬷和阿娘,她也能做好一切。
她见谢敛皱眉,看向陈子重。
陈子重讪讪,谢敛便又看向她。
宋矜屈膝,行礼,“民女告退。”
谢敛没有移开目光,他只是因为吵闹,才出门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宋矜在这里,这个节骨眼上,她多半又是遭遇了不公。
这是没法子的事。
“何事?”谢敛问。
帷帽下的少女肩头一颤,他几乎疑心她委屈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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