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吓傻了。
不仅她险些死掉,而且又见着三个人在她面前被活活打死,血一路蔓延,甚至都流到了她的脚边。
这种事见多了,秦葶早就麻木了,她不觉着旁人可怜,只觉着自己更可怜。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要杀她呢?
就算她如履薄冰的活着,就算她停在原地什么都不做,也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她这条命。
“今日是朕救了你,你就不想同朕说些什么吗?”何呈奕似对此事颇感骄傲,今日两个人在小室完事之后,秦葶虽自行离开,但其实何呈奕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他只是很好奇,这一路上她会做什么,谁想反而看了一场好戏,救下她一条性命。
对此,他竟觉着有些庆幸。
眼下的心情秦葶无法言说,但听到他说的那句话觉着十分可笑,他在期待什么?
“陛下是想让奴婢感激涕零的跪在您的脚下,一遍一遍嗑头谢恩吗?”
脑子不清的时候,好似脾气胆子都随之见涨。
“陛下难道忘了?奴婢现在所有的劫难,都是陛下您给带来的。”
她歪着头红着眼,眼里没有半分感激,唯有怨念。
“你在讲什么昏话?想死?”果真,这人是经不得半分刺激的,变脸如翻书。
但秦葶已经顾不得什么了,眼前忽有一圈儿接着一圈儿的水泡晕开,她在失去意识前,看到高坐那人猛然自榻上站起,面目慌张朝她大步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病中胡话
秦葶红着脸在何呈奕面前两眼一翻,这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将她自地上抱起,回到内室榻上,抬手摸着她异红的脸颊再一路探上她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命齐林去寻太医,太医一见一个宫女装束的人正仰躺在皇上的龙榻上,心下一愣。
但还是面目自然的把了脉。
稍过,太医自内室退出,跪于殿中案后之人面前复命。
“她怎样了?”何呈奕眼皮垂着,仅从脸上,似也瞧不出对里面的人关心与否,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回陛下,里面的姑娘是寒症,应是先出了汗,后受了凉,再加上急火攻心,内外夹攻之下,人便倒下了,臣开了副方子,只要喝上两副,待烧热退了便好了。”
出汗他懂,今日二人在小室中是何样的大汗淋漓,连压在背下的小衣都汗透的不成样子,加上她热汗未消便匆匆忙忙的离开,猛一见风至此,这倒情有可原。
一想到此事根本,倒真的与他有些干系,眼底促狭一闪而过。
再想急火攻心之事,想着今日打死那几个人时,秦葶吓的整个人眼发直,自是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朕知道了,去开方吧。”何呈奕放下手中折子,大步朝内室行去。
齐林则引着太医一路出去。
榻上的此刻正仰面躺着,脸上的红这会儿已经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唇色和灰土似墙皮的脸色。
他慢慢行至榻边,一道黑长的影子罩下,随而缓坐。
“入了宫这么久仍是没什么长劲,秦葶,你当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于病中,他也不知这人听到了或是没有。
他到现在也全然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见着几个死人就能吓成这副德行。
“朕当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活这么大的。”
何呈奕从不相信这世间白数胜过黑,至少于他年少至今,他所见的一切都被黑暗所铺满,倘若他的性子似秦葶一般,只怕是早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一块。
忍不住伸手将被角替她好生掖了一下后又起身回到桌案前,还有堆成山的折子等着他。
可不知为何,尽管里头的人病着,但一想到她在此处,二人相隔不远,便能给他一份浅见的满足与心安之感。
如若深湖中的一片浮木暂靠了岸。
他不乐意承认这种感觉,但却依赖这种感觉。
齐林安排好一切再归来时,身子还未站稳,便听何呈奕又吩咐道:“不是自行宫调来了一个宫女吗,让她来照顾秦葶。”
随之又加了一句,“秦葶这样的人,也不配让御前的人侍候她。”
齐林脸上飘过一抹了然之意,安稳应下。
似又想到旁的事,他又抬眼问:“东西都给皇后送过去了?”
“是。”
“她怎么讲?”
“回陛下,皇后娘娘看起来似对此事不知情,据奴婢所知,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原是她自府里带来的陪嫁,有些不安分。”
“好生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