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过六十年前的事,张历国当然非常清楚自己的掌门师弟对妖族是个什么看法。若非如此,或许阿叔也不会和那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说那孩子即使是妖,可身上总还有一半张家人的血,即使是掌门师弟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吧。
不过,张历国也不敢太乐观。因为他非常清楚张家人固执起来有多执拗,自己的掌门师弟就更是如此。若不是阿叔在张家地位超然,在天师圈里又素有威望,而他又与那狐妖有过那样一段恩怨,恐怕师弟早些年就带人将潜在人界的妖族全剿了,哪儿能允许他们在人间壮大成现在这翻规模。
这么多年,潜在人界的妖族大多为避麻烦都寄于那狐妖羽下,与人界天师一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可这一次竟一下放出三只大妖,将阿叔伤至如此,这么大的事,就算自己不说,瑞源和景澄不说,掌门师弟迟早也会知道,应是不能善了吧。
张历国所想,张士仁显然也想到了。
同样想到的,还有南海岛屿上的那位白色庄园的主人。
此时,白色庄园的大厅里,穹顶垂下的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明亮,主人负手站在一幅画像前,沉默不语。
良久,他抬手轻轻抚上画像中人的脸庞,明亮的眸子里渐结冰霜。
那画像上的人站在一处崖边,身后是一轮白亮的满月,他一身宽袍广袖,在夜晚的风中衣袂翻飞,一头银色长发随风轻扬。他回眸而望,朱唇扬起,明眸中似有无限柔情,却掩不去眉目之间的英气。
画像落款的年限已经淡到看不清楚,唯有血刻的四字依然鲜红如初。
那四个字是——玖儿。
“你已经死了……”
庄园的主人淡漠地说出这一句,转身坐进了沙发里。
须臾,客厅里出现三个光点,光点渐渐变大,变成三个人,其中一人被两人架在肩上,好似受了很重的伤。
庄园主人略惊,问:“怎么回事?”
“白虎被人偷袭,张家的一个小崽子!”南雀愤愤地说道,边和乌丸一起小心地将白虎放到沙发上。
“张家的小辈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等奇才?”庄园主人嘲讽道。继而他坐到白虎身边,“我看一下他的伤势。”
“我先回去了,陆上太闷。”乌丸说着便化为一道白光飞入海中。
“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南雀看了眼光的去向,又说:“先生能否看出白虎是被何法术所伤?”
庄园主人眉头渐皱,白虎腹部那道伤口极深,至今仍然残留着极纯的灵力,虽然不知何故灵力微弱,但是这等纯度绝对不是张家某个小毛孩能够练就的,非万年凝练不可而就。
“说说当时的情景。”庄园主人道。
南雀回忆道:“当时,我们三个正在围攻张士仁,他确实很强,但我们三个却还可勉强占得上风,本来乌丸已经得手,打折了那姓张的两根肋骨,眼见着就可以将他拿下,谁能想到紧要关头,张家一个老头竟然会带着一个年轻人赶过来,那两人的法力虽高,但张士仁已经受伤,三对三,时间一长,我们照样能胜。眼见白虎就要了结那张家小子,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