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竟在冬青阁前看到了杜衡。他虽曾带着荒原三妖来抢夺翡璧之心,以后可能还会帮着黑曜利用翡璧之心为非作歹,但他毕竟于我有救命之恩,对救命恩人太过冷淡实在是种没良心的表现,可我又真的热心不起来,于是就自认为温婉可人地对他微微一笑,希望他能从我这一笑中理解我复杂的心情。
杜衡亦冲我微微一笑,我大感欣慰,问道:“烈炎在里面吗?”
杜衡点点头,示意我在门口稍等,他先进去通报一声。我忙叫住他:“不用麻烦,我可以直接进去吗?”
稍顿,杜衡点头表示可以,又做了个“请随我来”的手势。我和追月跟在他后面,走过雕梁画栋的回廊,穿过繁花茂盛的假山石林。杜衡的步子很大,我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追月,跟着他走了不多时就走出了汗。
我一直觉得杜衡有些奇怪,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直到追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每次都不太敢和杜统领说话”,我才恍然大悟,道:“对啊,他怎么从来都不说话?”
追月压低了声音:“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说话。”
我惊讶道:“他是哑……”赶紧捂住嘴巴,追月替我把话说完:“是啊,他是哑巴,听说从小就是。”
我看着前方,杜衡依旧大步往前走,应该没听到我和追月的议论。想到荒原三妖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我的心里陡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这个杜衡,虽是个哑巴,却能受到烈炎如此重用,想是必有过人之处。
杜衡在一处偏殿前停下,我道了声谢,让追月在屋外等着,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绕过绘有“岁寒三友”的一架六扇屏风,看到烈炎正站在书桌后,静静握着毛笔挥动。面前的画才刚刚起笔,我看不大清楚,依稀是一个女子的轮廓。
我还未出声,烈炎就发现了我,他的手一顿,笔停在画纸上方:“你怎么过来了?”
我往藤椅上一靠,将拐杖丢在一边,含笑看他:“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来看望你吗?”
烈炎轻笑一声,继续作画:“伤员就应该多多休息。”
我道:“错了!像我这种喜动不喜静的伤员,多活动筋骨才能好得更快。”
我在屋里转了一圈,除了一盏蛟龙造型的琉璃灯外,也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凑到书桌边,烈炎已画好了女子的一双秀眉。
我打趣地问道:“这个美人儿是谁啊?”
烈炎望着我,嘴角噙着一丝笑:“我才画了个大概,你怎知是个美人儿?”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我翻个白眼:“这还用问?”说完自己突然意识到,方才我问烈炎的那个问题也是愚蠢至极,画中的美人儿,可不就是芸香阁的那位?
我重新在藤椅上坐下,烈炎也没再说话,神情专注地又作起画来。
“烈炎,你愿意收个徒弟吗?”
烈炎将笔轻轻放下,一副已经了然于心的表情:“你堂堂不周山的弟子,还愿意认我做师傅?”
我肃然道:“学无止境,我最得意的法术在您老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若您老肯收我为徒,为我点拨一二,我定会受益匪浅。”
烈炎垂眸一笑,思忖片刻,又看向我:“既然连你的命都救了,教你几招也无妨。”
我兴奋地忽然站起身,一不小心胳膊肘撞在扶手上,疼得大叫一声,惊动了烈炎。他几个大步走我面前,急声问道:“怎么了?”
我拼命揉着手肘,干笑了两声:“别紧张,胳膊碰疼了而已。”
烈炎似松了口气,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