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此时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这也不一定吧!我前些时还见到了谢家的二爷,那可是咱谢相的亲弟弟,而今不过就是做了个二等侍卫,给君上看大门罢了!”
“要不怎么说你这人不开窍呢,你还当这给君上看大门的差事是个苦差吗?掰着手指头数数,多少武将都是这当中出身的!一等侍卫正四品!不知比咱们强到了哪里去了!”这位又压低声音:“况且我在吏部的故友传出消息,那谢二爷的升迁路子是照着内城提督的位置去的!”
那人还是不服气,争论道:“你这可就是胡说了,这内城提督可是将这繁阳的步军统领衙门捏在手里的,京师的禁军只怕都要听他的号令,这谢二爷一个毛头小子,怎担得起如此重要的武职?”
旁人斜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咱们谢相年纪大吗?能力如何?这谢二爷可是谢相的亲兄弟,哪里又会差了!”
“这话说的对呢,要我说,幸而谢相少年得志,因而只看能力不看岁数,要不然以你我的年纪,只怕此时还在苦苦熬资历,哪里有今日的造化呢?”
众人纷纷点头,任富也不由得庆幸起来,恰在此时,宫门大开,众人连忙整肃神色,鱼贯而入。
任富一早上听了一肚子八卦,刚坐下便得了一长条锦盒,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来看,见果然是一幅黄娟圣旨,于是一上午穿梭在尚书省请几位大人签字,好在谢相的字是早就签在上头的,因而诸位大人都没有什么废话,未到午时便已派了人去凝仙观宣读旨意了。
了了这桩差事,任富松了一口气,回来又归拢其他奏折,转眼一天便过去,再抬头时,只见窗外夕阳斜映余晖下,谢相一身紫袍,正走进政事堂来,经过他的座位,随手拿起他桌上的镇纸拍了拍:“今日事毕了,诸位散衙归家去吧。要是有那干活没够的,明日请早!”
此话一出,原本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然后收拾书案,便有那好玩笑的说道:“相爷每日政务繁忙,但这下衙的时辰倒是卡得死死的,倒好像是家中金屋藏娇,迫不及待要回府一般!”
任富吓得的手上一抖,心说怎能这样与当朝宰相玩笑,莫不是不要前程了么!
谁知谢相竟无责怪之意,反倒朝那胆大包天的书吏笑道:“满殿中便是你这嘴里不饶人,不然就你一人在此将折子看完了吧!”
那人哀哀怪叫起来:“相爷饶命吧!若是晚回去了,只怕家中的河东狮要冤枉我又去喝酒了呢!”
众人都哄笑起来,任富正惊讶于谢相的平易近人,忽然觉得有人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抬头,谢相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相……相爷……”任富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听面前俊秀的青年朝他一笑,轻声道:“今日的差事做的不错。”
霎时间,任富仿佛站在了一团棉花上,整个人都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