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试剂险些晃出来两滴,秦药石托稳试剂,沧桑地挥了挥手:没事,大概是闻熹又骂我了。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少年沉默了一下,又道:你要带我去哪?
重要的不是我要带你去哪,而是你想去哪。闻熹凝视着少年的眼睛。
他懒得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你想离开吗?我可不能保证你去的地方会比现在要好。
说不定以后你会过上与桃夭一样清早六点起来上早读、晚上九点半下晚自习、对着一张卷子写完一支笔芯的高中生活,闻熹默默咽下后面一句话。
少年当然不能理解闻熹的真实意图,咀嚼了片刻他话中的意思,亦直视着他,英挺而略显稚嫩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决然:想。请请你带我离开,来日必当报答。
还会说谢,不像自己当初还把凛玉坑得那么惨。闻熹忽然有些明白凛玉当初捡到自己、庇佑自己时的心情为何了。心疼、惋惜、欣慰,放在他这里,还有一丝同病相怜。
他拍拍少年的肩膀,沉声道:好。
.
少年是趁着囚沆离开的一瞬,才冲破了囚牢逃出来。他蹲在地上画了几个圈,半晌道:忘了。
不记得怎么走了。
哦,跟他当初一样,也不记得了。
蠢货!
两字一出,闻熹和少年齐齐抬头看着对方,半晌才意识到这句话不是对方骂的。
就是因为那小兔崽子跑了才费大力气下的迷障,现在你们两个人影都没逮着?信不信我把你送去给囚沆加餐?那个声音骂完,忽而厉声喝道,什么人?
脚步踢踏,来的有不少人。闻熹眉头皱了皱,然而此时带着少年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刚夸下海口说要带人离开,就被当即打脸了。
看着逐渐走近的当地特产沙狐精,闻熹深呼吸一口气,表情顷刻间调整完成。
大哥!
一声大哥,振聋发聩。
闻熹一脸见到同类的大喜过望:大哥!你们是救援队的吗?我们和旅游队走散了,碰上大风,差点死在这劳什子沙漠里,可算盼到你们来了!你们认得路吧?
一旁被他乖乖搂住脖子的少年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大概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突然变得这么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