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周围,房间里还有四个男人,其中年级稍长一些的穿了一身老式唐装,其他几人俱是黑色西服装扮。几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肃穆冷冽,带着一股挑剔的审视意味。
温晚马上猜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今天来的病人还真的不简单。
主任示意她坐下,又指了指一旁穿唐装的的男人介绍道:“这是贺老,这是我们精神科最好的主治医生温晚。”
贺老身上带了男人特有的硬气和深沉,闻言也只是对温晚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回孟主任身上。如果温晚没看错,他看自己那一眼似乎有些不满意?
严肃的气氛让温晚有些紧张,接着听到贺老的声音如同本人一样刻板地传过来:“孟主任说温医生是权威,那么霆衍就交给温医生,希望温医生多费心,也拿出本事让我瞧瞧。”
不知道是不是温晚多心,总觉得这话里有警告的意思。
她再看过去的时候,贺老只是端了茶杯慢慢品茗,目光似乎一刻也没落在她身上。温晚无端就对这人生出几分厌恶,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任谁都觉得不舒服。
她转头,话是对着孟行良说的:“主任放心,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尽力做好。”
“不是尽力,而是全力以赴。”
贺老将茶杯随意地搁放在面前,拄着拐杖冷冷看她一眼:“霆衍是我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孩子今年十六,年纪尚轻,受了点刺激才变成今日的模样,想来老孟这么看重你,一定有他的原因——”
他故意顿了顿,将尾音咬的很重:“温医生,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温晚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思绪像是回到了四年前,心境几乎与那时一模一样,也有那么个人面目狰狞地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温晚心里愤懑,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直到出了主任办公室,这才缓缓闭了闭眼睛。
贺家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在青州市真是谁都惹不起,贺家长子贺峰半年前出车祸意外死亡,留下孤儿寡母,无奈媳妇也与人私奔杳无音讯,只剩这贺霆衍小小年纪承欢膝下,现在得了这种恼人的病,老人着急上火是一定的。
看来的确是接了个棘手活,想来她刚到这医院不久,孟主任没道理说她是这方面的专家,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要是出了事,牺牲她一个最无妨碍。
人情世故温晚全都懂,所以揣测明白主任的意思她也没有多愤怒,要是早几年估计还会有找人理论的冲动,现在她已经不这么想了,除非真的不想干了。
朝前走了几步才想起刚刚收到了短信,她匆忙拿出一看,果然内容很符合顾铭琛的风格,只一个字:好。
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屑于多给,看来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她。
温晚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收好,拿着主任给的病例回了办公室,女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工作和尊严不能丢,眼下还是先把贺家的事解决好再说。
贺霆衍年纪小,今年也才刚上高中,面相看起来更是白白净净很单纯的样子,温晚进去的时候他正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飘窗上,一直偏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温晚过去,他好像还冲她笑了笑。
贺霆衍一直没什么偏激举动,情况似乎也不严重,只是沉默的很。
这些情况都在温晚预料之外,之前看贺老那副兴师动众的样子,以为这孩子已经病入膏肓,现在看来似乎只是有些自闭而已,至于就送进精神科吗?
温晚还在纳闷,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来人约是三十出头,面目轮廓深邃立体,一双眼凉凉看过来,像是要摄人心魄一般。
温晚与他四目相对,无端心脏就狠狠收缩一下,那双眼有些眼熟,再仔细想时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大概长得好看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