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
谷雨进了堂屋,只见包子阿娘正拿着一块绣帕迎了出来。
五六年的开店生涯让陈玉兰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家底殷实之后,陈玉兰头上手上也体面了许多。
不过她一贯爱素净,知道今天女儿回来,才特地把谷雨过年时送她的一副纯银红宝石头面妆了上去,上身穿着淡黄色交颈窄袖襦,纤腰下围着条压金线连珠纹隐花裙,因着早上天冷,又在肩上挂了条石榴色披帛。
“阿娘,小牛呢?”谷雨蹦到陈玉兰怀里问道。
“一早就出去野了,这小子越大越不听话,这阵子成天嚷嚷着要去学武艺……”
说到小牛,包子阿娘真是头疼不已:“这小子不知从那找来了个师父,说是要拜师学艺,阿娘让他把师父接到咱家里头来见见,他却说人家不肯,阿娘说他的话,他全当做耳旁风似的,整天就知道的往外头跑……”
“这个臭小子!等吃饭见了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母女两个正说着,忽然沈家大娘从门口探出个头来:“夫人!夫人!庄子外头有个妇人说是您的妯娌,在门口嚷嚷着要见您呐!”
妯娌?陈玉兰面上一愣:难道是张家的人来找她来了?
谷雨问沈家大娘道:“大娘,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沈大娘道:“好像说是姓吴的。”
姓吴的妯娌,不会是吴菊花吧?
谷雨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寒,包子阿娘却挥了挥手,让沈大娘将人引进来看看先。
母女刚两端坐正了,就见堂屋门口人影一闪,一个肤色黝黑,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妇人呼啦一下冲了进来。
谷雨猜对了,果真是吴菊花那家伙!
“哎哟!大嫂啊!你可发达啦!瞧瞧这园子!瞧瞧这地儿宽的……门口都好几个下人守着,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进来了呢!”
谷雨面色一沉,知道这吴菊花是搞事情来了————不得不说,她这脸也真够大的。
当初这位二婶吴菊花连同金氏霸占他们大房的遗产,那可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尽了下作手段将包子阿娘和她,还有小牛赶出家门的!
他们母子三人走投无路才到长安谋生……凭着双手让生活好过了些,大概是这些年,包子阿娘开店赚钱的事情传到了老家,倒引来了些不要脸的东西眼馋了。
“哦,原来是弟妹啊。”
毕竟开店迎来送去那么多人,包子阿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憨厚到任人欺负还不还手的懦弱大嫂了,看着几乎是换了一副讨好面孔的吴菊花,陈玉兰也没有给她留面子的意思,淡淡开口道:“咱们多年不来往了,弟妹今天上门所为何事啊?”
“哟,瞧大嫂您说的!没事咱们妯娌只见就不能走动走动啦?”
吴菊花一双三角眼在陈玉兰身上闪闪发光的簪子,链子,镯子流连了会,拿着手帕捂住大嘴笑道:“我一个表侄女做了长安县丞的妾,年初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不,我来看月子啊!啧啧,大嫂您是不知道啊,那县丞府上真是气派哟!院子大得……哎!比你家院子还大一圈呢!”
“小老百姓的院子,怎么敢和县丞大人家的比。我这还有些事……”陈玉兰一副起身赶客状。
“哎!大嫂,你急什么呀!咱们妯娌都六七年没见了吧!再聊会儿呗!”吴菊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见了谷雨,在屋里惊叫道:“哎呀!这不会就是谷雨吧!女大十八变,都长这么大了!”
谷雨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可不是么,多年没见,二婶真的是老了不少啊,说话这么和和气气的,真是让人一下子不敢相认呢!”
“这……这孩子真会说笑话,嗬嗬嗬!”吴菊花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把谷雨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