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殊没有回头,他沉默半响,道:“你先告诉我,大国师被刺杀的真相,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知道的更多了。”
尤准肩膀僵了僵,缓缓低下了头。
虞人殊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当初是你来找我,说大国师有事对我说,那时除了你,恐怕没人知道我要去更衣室,我被诬陷,我不相信你毫不知情!”
尤准摇摇头,惶恐道:“尤准确实不知情……”
“你胡说!”虞人殊恶狠狠地看着他,“进入大祭殿不准带任何武器,你觉得我手无寸铁,可能行刺比我厉害很多的大国师吗?我问你,你最后一次见到大国师是在哪里?”
“更、更衣室。”
“更衣室里根本没人!”
尤准的身体被高他一头的虞人殊拎得双脚离地,看上去很是可怜,他惊慌道:“殿下,我真的是在更衣室见到义父大人,遵他指示去找您的。”
天戎走了过来,一把抽出了虞人殊腰间的匕首,把尤准从虞人殊手里夺了过来,寒声道:“交给我吧。”说完将尤准扔在地上,举刀就朝尤准的肩膀刺去。
虞人殊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刚要阻止,尤准已经惊恐大叫:“不要,我说!我说——”
刀锋抵着尤准的肩膀停了下来。
尤准眼里涌出泪水,颤抖着说:“是……是陛……是二皇子。”
虞人殊嘴唇微微抖了抖,哑声道:“说下去。”
“二皇子给义父大人下了毒,伪造成他被刺杀的假象……”
虞人殊面目狰狞:“你帮他毒死了大国师?!”
“不不,不是,我没有!”尤准拼命摇头,“当时确实是义父大人让我去找您,您去更衣室后,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但义父大人的尸检是我做的,我那时才知道义父大人的真正死因,我想公诸于世,却受到二皇子威胁,我为了完成义父大人遗志,只能忍辱偷生。”尤准握紧拳头,嘴唇咬得发青,脸上满是悔恨与痛苦。
虞人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所以你就眼看着我被诬陷……”
尤准含泪低下了头。
江朝戈叹了一声,尽管尤准也不太可信,但他的说法肯定比“虞人殊刺杀大国师”更接近真相,有时候,人苦苦寻觅的真相可能就在某一天、不经意之间降临,而那个时候,恐怕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虞人殊道:“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殿下,天鳌城人心惶惶、迫于夙寒淫威,朝堂之上无一人敢说真言啊,这样下去……”
“我说你走吧!”虞人殊厉声吼道。
尤准抖了抖,默默拜了一拜,召唤出一匹马,策马走了。
待尤准走远了,虞人殊才长吁一口气,沉重地说:“我不能放任虞人奎这样下去,他和那淫兽会把虞人氏的千年基业毁于一旦的。”
饮川沉吟片刻:“殿下,夙寒经历过几番人类朝代的更迭,有时因为兴起,还会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他若是真心要治理天下,可以比绝大多数都做得好。”
“他若是故意不想做好呢。”
“他为何不想呢?他现在毕竟已经不是自由身,而是魂兽,无论多么强大,他始终受到你兄长的束缚,严格来说,他是不能违背你兄长的意愿的。”
“可您也说过,夙寒擅长蛊惑人心,我们都看得出来,虞人奎已经被他控制了。饮川大人又为何要为我们的敌人说话。”
饮川摇摇头,柔声道:“我并非为夙寒说话,我只是想劝你,时机未到,莫要冲动行事。如果你只是担心他们会将天棱国毁了,我相信他们不会,相反,也许他们能比你父皇治理得更好,毕竟让天棱国国泰民安,是你兄长的意愿,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