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也转脸看秦修,后者的脑袋微微朝他这边侧了侧,然后又转了回去。
前头传来了一声大喊,是一伙儿人奔跑的声音,四人齐齐的抬眼看过去。
几个人正在追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在拳打脚踢,边打嘴里头还呵斥着什么。
被打的人抱着头一声不吭,倒是打人的那个很是嚣张,骂骂咧咧,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周一别先冲了上去,好声好气的劝架,周经年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然后又挂回脖子上,这才上前。
为首打人的那个年轻人呸了一声,转脸指着周一别的鼻子:“我跟你说啊,别他妈给我瞎管闲事,要不我连你一起给废了!”
“你这小兄弟口气怎么这么大呢?”周一别笑了,浑然没在意对方指到他鼻子的手指:“你看你,年轻力壮的,带着几个兄弟打一个老人家算怎么回事儿?”
“老人家。”年轻人大笑道:“他也配?”
他抬脚又要踢那滚在地上的人,不小心踢到了周一别的腿,顿时感觉像是踢到铁板一样,这年轻人脸色一变,顿时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硬茬,他后退了一步,阻止了后面要上前的三个兄弟,“你想干嘛?管闲事也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打的过我们四个吗?”
“我们也是四个。”周经年立刻站了过去,昂首挺胸给自己哥哥打气,小朋友横眉冷对,他最不耻的就是打老人的年轻人了!这是教育的悲哀!
年轻人转过脸去,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到秦修的脸,但是对方就那样淡淡的朝那里一站,双手抄在口袋里,却偏偏给人几分肃杀的感觉。
年轻人直觉这个人不好惹,当即放了一句狠话:“外乡人,等着瞧!”
他带着人离去,周一别立刻弯腰把老人扶了起来,对方捂着脸拒绝了,也没道谢,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目送对方的身影离去,周一别转回来,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开着门,里面还探出了一个妇女的头。
对方确定了只剩下他们四个,才招手让他们过去,“你们外乡人啊,别瞎管闲事,那个年轻人现在是城管大队的,不好惹的!”
“城管?”苏梨有点儿好奇:“城管也不能随便打人吧?”
“他们是父子嘞。”妇女说:“那个男的年轻的时候经常打孩子他妈,他妈是活活被打残废的,现在躺床上不能动弹,那个年轻人现在混在城管队里,隔三差五的带人来打他爸一顿,让他过不好日子,说给他妈报仇,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们不要瞎管闲事,不然他能让你们回不了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周一别愣住了。
妇女估计觉得自己嘴也是快,挥挥手赶他们走,又关上了门。
苏梨也惊呆了。
一张纸巾突然糊在了他的鼻头,秦修道:“鼻涕。”
苏梨急忙擤了一下,扔到了这户人家门前的垃圾桶里,脸上的一点儿不好意思很快被复杂冲散了。
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周经年才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苏梨闷声不吭,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他转脸小声问秦修道:“你觉得那个孩子做的对吗?”
“孩子?”秦修的关注点有点儿稀奇:“他比你大。”
苏梨打了他一下,板脸:“我的重点呢?”
秦修看了看被他打过的地方,又看了看他板起来的脸,然后笑出了声。
好萌。
秦先生想:萌死了。
周经年蓦然转脸看他们,见秦先生的墨镜脸就那样对着苏梨发出怪笑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对周一别道:“你觉得他们是叔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