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事先有所说明,林锐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的身份,是一个——奴隶。
二十一世纪的太阳明媚的照在海岛之上,林锐从飞机下来,乘坐大巴一路往前,来到了这个路边的星巴克。
绿色的招牌在棕榈树的树叶下熠熠生辉,里头穿着妥帖的售货员小姐给他端上了两杯拿铁,和煦的收走他一百二十九欧的天价费用。
旁边的宽阔大道上偶尔会开过价值不菲的豪车,不远处的招牌上用中英法俄德拉丁六种语言写着:欢迎来到辉夜之城,前方一公里即将到达。
一切安稳如常,看上去与常见宰客成瘾的风景区没有任何不同。
林锐悄悄的抿了一口咖啡,味道适中偏下,服务生的手艺尚待增加,而他面前的那个人,依旧一言不发的站着,抿着唇,眉头紧皱,雪白的皮肤似乎很不适应这里热烈的阳光。
“请坐吧。”林锐站起来,放在身上的ipad险些掉下去。
“不。”那人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一个字,他往后退了一步:“不能坐。”
“为什么?”林锐仔细看了看那个座位,好像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奴隶不能坐。”他站着,穿着靴子的脚往后又挪了一寸。
林锐身高一米八出头,对方的身高甚至还要压自己一些。他长着一副比韩国明星还要精致的脸,如果不是瞳孔和头发的黑色,看起来可能有点儿像泰坦尼克号时期还未走形的小李子。他的肩膀宽阔,双腿笔直,从宽松的t恤和长裤中依旧能看见良好的肌肉线条。
总而言之,林锐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正在面试新晋男团的经纪人,而对方是一个即将爆红的流量小生。
但很显然不是。
林锐是私生子,父亲是在整个东南亚跺跺脚就能让陆地也发颤的人物。他刻苦读书奋发图强,五年前以优秀的成绩考入c国最了不起的医学院学习心理学,而今天,是他毕业的一天。
他父亲听闻自己的私生子对心理学颇有研究,希望他能继承自己最庞大的产业之一——辉夜之城。为了让已经年迈多病的母亲获取最好的医疗服务,林锐欣然同意了这一邀请,但他并没有想到。
这是个“奴隶岛。”
“就是培养各种性玩具,给达官贵人服务的特殊区域。”父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让那群玩具不跑、听话不难,但如果你能把那里的玩具驯的更加服服帖帖,我就把那个地方送你。”
父亲如是开口,林锐点头应允。
林锐不是圣人,他对贩卖人口深恶痛绝,但同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诸如此类的交易不在少数。他在父亲的操作下拿到了一张辉夜之岛的金卡,拥有一年免费上岛娱乐的所有权限,并开始了自己的实地调研。
在电话打到岛上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寻求了一个“向导。”
“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向导来陪我,毕竟我对那里不是很熟悉。”
很快,对面传来了一个暧昧的笑声,然后立刻同意了。
现在坐在林锐对面的,就是这个向导,他与林锐一样来自中国,精通汉语,年纪相仿——似乎只大三岁。资料上显示,他的名字叫做:——b516027
是一串编号,这串编号让林锐多少有点不适应。
“这个……你有没有小名或者昵称之类的?”林锐很客气的询问:“方便告诉我吗?”
“27。”他回答,拘谨的声音减弱了:“或者按您的喜好,怎么喊都行。”
他站的笔直,但林锐能发现他的手指在不停的搅动身上的衣服,肩膀上的肌肉总是轻微的扭动着。
他似乎对自己的衣着感到不太舒服,对于这个场景也显得很紧张。
“你不要紧张。”林锐对他开口笑了:“你坐下吧,我总抬头看你,脖子很累的。”
林锐自以为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
但是——
27,这个体型可能要比他还稍大一点的男子没有一丝犹豫,微微弯下膝盖。
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黑色的长裤粘在地上,形成了一层灰。
林锐惊讶的差点又把ipad摔出去,那个系着围裙的女侍者却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手臂巧妙的绕开了跪着的27,将两个提拉米苏蛋糕放在桌上。
“您好,您点的蛋糕。”
侍者对林锐微微笑了,转身离去,仿佛27不存在一样。
林锐的头皮有一点点发麻,他感觉春季温暖的阳光都冷了一些……
这里是个奴隶岛,他面前的人是个奴隶。
他能够明确的感知到这一点了。
27并没有感受到他内心如此的挣扎,他一言不发的跪着,垂着眼睛,尽可能显得自己平静。林锐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毕竟肢体接触是有效拉近两人距离的手段。但他的手刚放在27的肩膀上,就发现他的鼻子上出来一个音。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太习惯。”林锐有些潜意的收回手。他是个温和的人,很有礼貌。
但这句话却莫名让27紧张起来。
“不、不是不习惯,只是。”27似乎想解释什么,抬头看向林锐,但又很快将眼神转开了:“只是……”
他欲言又止。
是真心实意的为难。
“你说吧,我很恐怖吗?”林锐递给他一块蛋糕:“如果方便的话,你还是坐着说吧,喜欢吃甜食吗?”
27的神色显得更犹豫了:“奴隶没有权利坐着。”
“是你们的规矩?”林锐皱起了眉。
“嗯。”
“那如果有人有要求呢?”林锐试探性的询问。
“这个……”27突然有点儿茫然了:“没遇到过。”
林锐抽了口气,他是新时代的好青年,当初曾经因为在学生会拒绝服从学长的命令,而与所有老师学生大吵了一架。而且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多少是有点儿圣母病的。
“那这次试试。”林锐伸手托住27的胳膊,尝试着将他拉起来。
27顺从着他的力道,但他能感受到27很明显的颤抖。
不是因为紧张。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27很明显的皱了一下眉,但很快又恢复了恭顺平静的表情。
他在忍耐什么。
应该是疼痛。
林锐将蛋糕放在27的面前,看似风轻云淡的询问:“你们有没有不能吃蛋糕的规矩。”
“理论上……不能吃。”27说。
“那实际操作上呢?”林锐问。
“一般先生让吃什么,就吃什么。”他双眼盯着蛋糕,林锐隐约感觉那双眼睛都在发绿。
“用这个,请吧。”林锐将小叉子放在27的手里,向看一个好友一样看着他:“这么吃容易弄脏袖子,不如挽起来怎么样?”
林锐伸手,将自己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
这是一种善意的引导,对于27也不例外。
很快,林锐看见27将白色t恤的袖子一点点挽起来,像蛇一样的伤口,红色的、刚刚结痂的、如同渔网一样攀爬在他胳膊上的伤口,出现在林锐面前。
林锐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问那是什么,但他的职业修养告诉自己,不要问。
他现在该做的第一步,是让对方信任自己,从而对自己敞开心扉。
林锐的职业病深入骨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完全无需这么做,对面的人会对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敞开心扉——
毕竟他不会说谎,不敢隐瞒,像一个被拆解成功的玩偶。现在的林锐的做法,反而让他一头雾水。
27的动作很笨拙,他像是不太会拿叉子,非常艰难的叉进一小块蛋糕,然后小心翼翼的,缓慢的,送入自己的嘴里。
送进嘴里之前,还偷偷看了林锐一眼,似乎在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味道怎么样?”林锐善意的询问。
他假装没有看到对方身上的伤痕,也没有注意到他迟钝的动作。
“嗯。”27点点头,他一直微微耸起的肩膀终于放下,另一只没有拿叉子的手温驯的放在大腿上:“回先生的话,很好。”
“不用回答的那么官方。”林锐笑了起来,他看出来27的动作和仪态都接受过良好的训练,像是清宫戏里回答皇帝问话的妃嫔。
“喜欢你就把这个也吃了吧。”林锐将另一块蛋糕递在27面前。这回27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谢谢先生。”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回应林锐。
仿佛小狗乞食后的拜拜。
林锐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距离拉进了,然后呢?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条件反射一般的将27当做了一个需要他看顾的病人,来岛上玩乐的人多少有点儿控制欲,而林锐不一样。
他时刻谨记心理医生是一种服务业。
但事实上,27心中小九九的延伸方向,基本违背了林锐的常识。
一抹难以比拟、可以让他记上一年的甜味在嘴里化开,27激动的手指都有点发抖。但他有难得这样坐在别人面前用餐的机会,对于这种机会,他格外珍惜。
林锐看着27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吃掉了两块蛋糕,动作机械的像是流水线上的机械臂。
用餐完毕,27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大腿上,完成任务一般跟林锐汇报:“吃完了,先生。”
“做得好。”林锐下意识的夸。
他发现27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喉咙里发出一个有些困惑的音节:“啊?”
这个啊包含了千言万语,里面尤为突出的是:你到底要干嘛?
林锐打算开始进行第一次采访,他将ipad放到桌面上,把蓝牙键盘给打开。他修长的直接在键盘上轻轻敲下一行字:辉夜之城探索·一。标题取得都像模像样。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不介意回答吧?”林锐问道。
27的喉咙里又闪出一个音:“啊?”
“如果碰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可以不说。”林锐诚恳。
“嗯。”27把背脊又挺直了一部分。
“你没有名字?”林锐对最简单的信息进行确认。
“没有。”27如实回答:“岛上除了已经被预定的奴隶有主人赐名以外,其他的都是编号,当然,也有先生喜欢起一个临时性的昵称。”
“这样。”林锐点点头,双手在键盘上不停敲击:“这个编号,b516027,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b是等级,51是出产地,后面是编号。”27开口。
出产地,他对自己的形容仿佛一个物品。
“等级是指?”
“岛上的奴隶分s/a/b/c/d五个等级。”27的话开始多了起来,林锐才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不娘、不像姑娘,甚至有一点儿贵公子的感觉:“s指的是品质最好,年终专卖会上拍卖的奴隶。a是正常出产,正常接受预定的奴隶,这两种通常都禁止所有者意外的人触碰。”
“算是私产?”林锐没有抬头。
“嗯。”没有了林锐目光的直视,27逐渐变得健谈,“d是已经废弃的奴隶。”
“废弃的?怎么个废弃法?”林锐问道。
“通常都是身体出现重大故障无法使用了,一般都是缺胳膊少腿或者精神崩坏的,他们都在医疗实验室里接受实验。”27的声音有一些发抖,他在努力控制。
但林锐听出来了。
而林锐手指的迟钝在ipad的遮挡下没有被发现,他没有抬头,风轻云淡的继续问:“实验,就是人体实验?”
“嗯。”
“c呢?”
“年龄到了或者犯了错被送到地下室里去的奴隶。”27回答:“接客没有上限,禁止售卖,直到报废为止。c在没办法接客之后会下滑到d。”
“这样啊。”林锐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抬起头,看着27:“那你所在的b呢。”
27下意识抽了一口气,他的喉咙发紧,但在长久的训练当中,没有不回答这个选项,更何况,这次他的任务就是成为“向导”:“b是指没有人购买或曾经遭到退货的普通奴隶,是岛上最常见的公共用品。客人不允许对其造成永久性毁坏或至死,其他的,都行。”
27说这些的时候,手指下意识的在抖。
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林锐已经坐在了他身侧。
两个人之间失去了桌子的阻隔,他能感觉到林锐身上散发出的干净的、男性古龙水的味道。
“你放心,你是我的向导嘛。”林锐很自然的聊着天,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27都没有反应过来,林锐的肢体就触碰到了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27有些惊奇,这种完全不带性暗示的、干净的、如同普通好友一样的触碰方式,身上的衣服,头顶的阳光,星巴克的绿色招牌,面前咖啡的香味,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你可以叫我阿锐。”林锐对他伸出了手。
27下意识都想回伸手了,但理智拉住了他:“林先生,这不合规矩。”
“那你要叫我哥?”林锐笑了:“我比你小三岁。”
“嗯……”27又开始发出这种含糊不清的音节了,他的声音很小,像是一只小狗在窝里小声呢喃:“林锐呢?”
“嗯,好啊。”林锐点点头笑了。只要你给对方一个非常过分的选项,对方退而求其次,折中之后,你的目的就达成了。这是属于心理医生的小心机。
“林锐。”27试着张了张嘴。
一副为难的不行的样子。
“好的。”林锐点点头:“你的服务时间为期一个月,这个月你将带我逛一下整个岛,可以吗?”
林锐将东西收入他的包里,站起来的时候,27像是弹跳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嗯,嗯。”
不出林锐所料,27的身高比自己大概高两公分。
“对了,你是哪里人?”林锐问道:“我是宁川的。”
“不记得了,先生。”这是27第一次回避林锐的眼神:“奴隶不会记得以前的事,记得是辉夜之城的奴隶就好了。”
27微微偏过头。
他的手臂垂在两侧,挽的并不严实的袖子落下,将他手臂上的伤疤遮住。
他在逃避这个问题。林锐微微蹙起了眉头。是逃避问题,还是逃避宁川这两个字?
林锐产生了追问的兴趣。
一公里的路途并不算远,林锐就这样跟27在热带岛屿的道路上走着。
四周的椰树和棕榈树长得极高,不远处可以看到一个月牙形一般的海湾,上头空无一人。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道路笔直的延伸进去,仿佛通向了什么诡异的大门,而大门后面是什么,在外头一无所知。
只能看到几幢高楼从密林当中冒出来。
27在林锐的身后走着,刚好半步的距离,保持的稳稳当当。
应当也是训练的结果。
林锐觉得一路上沉默的过于尴尬,主动闲聊起来:“我看你不是很熟悉路的样子。”
“奴隶一般不让出来。”27回答。
“你上一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27想了想:“三年前。”
“你们就一直待在林子后头?”林锐有点惊讶。
“嗯。”27点头:“除非被买走。还得主人愿意带回家。”
“你想被买走吗?”林锐问。
他看见27的眼瞳中闪出一点光,又很快黯淡下去:“这不是奴隶能想的事情,先生。”
他的话语又变正式了,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林锐点了点头,他们很快来到了辉夜之城的门口。
准确来说,这里是辉夜之城的东区,是群岛中的最东方,辉夜之城总共有四个区域,分别是女奴区“昙花”,供给女性及受向客人的男奴区“烈马”,以及现在的男宠区“香槟”,还有另一个是专门用来训练杀手和各种职业助理的禁地“雪茄”,四个区域互不相通,仿佛四个画地为牢的王国。
辉夜之城的大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个高塔上站着两个持枪的守卫,门口则立着两个士兵一样的门卫。大门如同古堡铜门一样紧紧的掩着,宽度二十米有余,高度在十米左右。
“您好,欢迎您,尊贵的客人。”检查林锐的证件以后,门卫笑容可掬的看着林锐:“您是金卡会员,将会提供酒店海景大床房服务,和一个专职司机、一个专职厨师。岛内设施可以随便取用。”
服务这么好。林锐多少有点儿惊讶,对对方点点头:“好,谢谢您。”
就在他迈步往前的时候,他发现一件事。
27站在门口,没有及时的跟上来。
“怎么了?”林锐有些奇怪,他好像已经习惯这个家伙跟在后头跟个小尾巴一样了。
不,是大尾巴,这个体格怎么看也不小。
“啊。”27从喉咙里飘出这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林锐怀疑他下一次会不会开始吐泡泡:“非签约售卖的奴隶是禁止穿衣服的。”
“您稍微等一下。”
还没等林锐开始询问阻止,他就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禁止穿衣。
林锐明白他一路上的别扭从哪里来的了。
27将自己t恤脱掉,露出身体的那一刹那,就让林锐的瞳孔有些缩进了。
这是一幅极其完美的肉体,雪白的身体上肌肉线条明媚的恰到好处,修长身体下的腹肌和人鱼线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但问题在于——他的身上不仅手臂,是所有地方都缠绕着鲜红的鞭伤,刚才林锐架过胳膊的地方,甚至有些破了痂。
林锐内心突然充满了惭愧,他很快又有些心疼。
这么疼,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的身体不仅于此。他的左侧锁骨下方,像商品一样烙印着一串数字和条形码,两个乳头上穿着环,这一切都在表明他的身份——性玩具,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一条极细的银链子垂下来分成三束,两束分开勾在乳环上,一束垂下来,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林锐脸开始发红了,他本身是个直男,也洁身自好,至今为止只谈过一个女朋友,性爱经验屈指可数。当初选择这个岛,就是觉得“昙花”女生太多怕自己抵御不住,“烈马”听着就吓人,总感觉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他早先觉得自己对于伺候男生的男生肯定没有任何感觉,但是——
他无可否认,27的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抵御的、性吸引力。
无关性别,无关爱。
只关于欲望。
他还在继续脱。
裤子脱下来,如林锐所想,没有内裤,但比赤身裸体还要糟糕一点。他的性器被放在一个金属笼子里,底端用环扣紧,顶端冒出了一个圆球——很显然这东西被什么给塞住了。龟头的下端穿着一个看着就疼的环,就是这个环被银链勾住,让他的性器和两个乳头随时拉扯。
他的腰上围着一个类似于腰带一样的东西,一条带子从两腿之间穿下去。林锐发誓自己不是有意要看的,他在27脱鞋的时候,看见了两个光滑臀瓣的中间,隐隐约约夹着一个大概有两根指头粗的东西。
那玩意儿他认识,叫按摩棒。
按摩棒的头,从他的身体里延伸出来两厘米。
怪不得他坐下去的时候,很不舒服的皱了眉。
一想到这个东西在当时往他的身体里更近了几寸,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误以为会“对他更好”的自己。林锐尴尬的脚趾抓地。
“您久等了。”27将衣服叠好,还给门卫,门卫对他的裸体完全没有反应,好像这一切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正常。
27在门卫面前转了一圈,门卫似乎在检查他是否偷带了什么违禁物品。
他都裸了还能在哪儿藏东西?林锐下意识的询问,可就在他的眼前,门卫佐证了这件事……
27弯下腰,将自己的屁股在几个陌生人之间拔开,任由门卫当着人的面,将他身体里的按摩棒抽了出来。
那个按摩棒抽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丝淫靡的液体,而那根黑色的、像人的阳具一样的按摩棒,还在不停的震动。
“打开点儿。”门卫有些不耐烦。
林锐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紧,他对于这种行为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他是真的意识到,什么叫做性奴隶。
奴隶,没有人权,没有隐私,性奴隶的话,意味着他最为私人的性器官将成为最公众的玩具。
还好这里不是昙花……林锐心想,如果这么被检查的是个女性,那他现在大概已经射了三回。
离精尽人亡那就不远了。
27将自己的屁股又打开了一点,检查了大概十几秒,门卫才将按摩棒又塞回去,再将他下体的裤子给重新扣好。
林锐注意到那个裤子似乎是有锁的,怎么锁上的不知道,但好像奴隶自己无法打开。
并不属于自己的性器官吗?那排泄怎么办?
林锐脑中充满无数的问题,也包括最职业病的一点——他们的心理不会出现问题吗?
如果这不是父亲的产业,如果不是他知道世界上总有些灰色地带……他都要给世界人权署打电话了。
在他觉得这些器具的侮辱性意味已经足够强的时候,他看见门卫又拿来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奇怪的小笼子,扣在了27的脸上,就像防止犬类啃咬的那种嘴笼一样,然后门卫将一个不亚于方才那个按摩棒的,同样的东西,塞进了27的嘴里,27也驯服的张嘴,直到他的咽喉都能看见微微凸起来一个小点。
门卫将一切准备好,将按钮拨开,27身上两个按摩棒开始发出大功率的轻微声响,他无法合住的嘴往外流出口水。
他的嘴角还挂着刚才吃过的提拉米苏。
而现在,林锐都觉得恍如隔世。
林锐的眼睛下移,看见了他臀肉当中,也开始往外滴着水。27看上去,像一颗烂熟的荔枝。
似乎在随时等待一场欢爱。
最后,门卫甚至拿出了一根银链子,最顶端有一个橡胶手柄,这东西一头扣在了27的项圈上,一头被门卫拿着,递在了林锐手上。
“希望您和您的狗玩的开心。”门卫热情的开口:“如果您想换一只,或者多找几只都行,金卡会员的上限是同时最多召唤10位,要换就随时都行,您随时吩咐。”
说完,门卫为他打开了大门。
而27,跪了下去,四肢撑地,真的像狗一样爬向他的脚边。
“这还是不、不了吧。”林锐紧张的差点没摔倒在地。
“您想换一个?”门卫及时询问。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27明显的抖了一下。
“啊不,不是,我是说……能不能站起来?”林锐实在是受不了把人当狗的行为,最好是把衣服再给他套上……
“哦哦,行,可以。”门卫一脚踹向了27的肋骨,也不管上头还爬着鞭伤。27闷哼了一声,重新站起来,低头站在林锐的身边。
面前,辉夜之城的大门正式打开。
大门的后头,也是一片密林。
密林之外,隐约能看见空旷的广场和沙滩,但看不真切。
门在身后被关上,只剩下林锐和27面对面站在门后,相顾无言,不知所措。
林锐名义上出身权贵,但从小是跟平民一起长大,没有什么把别人不当人的经验,甚至,比起一般人,他对于人格的尊重会更大一些。
27则搞不懂面前这个人在做什么,他的宿命和习惯是服从,但他未免太不按常理出牌。27的身高在整个岛上都属于偏高,现在他看着面前的客人,因为赤脚的关系才能达到平视,这种视觉差让他有点不适应。
林锐对他……对他的方式太像对待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身上还塞着器具,面前还挂着狗链,他在刚刚步行的一公里当中,真的有自己或许只是刚刚从景区回来的,普通人的错觉。
星巴克三个字还在他的眼前晃动,就像是一个魔鬼在冲他招手。
两个人的思绪南辕北辙,都还没有梳理清楚。林锐还不确定自己是应该入乡随俗当好一个纨绔,还是高举正义大旗做一个特立独行的卫道者,就听见密林里传来一阵声音。
准确地来说,是呻吟。
是男人的呻吟。
林锐从来没听过男人发出这种声音,妩媚中带着低沉和沙哑,就像干涸的鱼在渴求雨水的怜悯。他顺着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与27打扮如出一辙的男人——准确来说是男孩,靠在书上,他竭力抬起自己的臀,将身体拧成了一个s形,他的一只手抱在树干上让自己不要摔倒,另一只手伸在自己的身后,自渎。
或者说,自慰。
黑色的按摩棒被扔在地上,他的三根手指伸在自己的后穴里,疯狂的抽插,每次抽出似乎都能带出一丝透明的液体。
他的身体像是发烂的果浆,林锐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像女人这样软烂入骨,水液四溢。这个人……不,很显然,他不像是一个人,这个性奴隶,含着按摩棒,嘴里发出呜咽的呻吟,他的性器高高抬起,所有喷发的欲望都被堵住,性器被金属笼卡的发胀,而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疯狂的加快着。
这不是自慰,这是自虐。
林锐感觉空气里的气温都开始上升,他想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难道这里的性奴隶都有自虐的爱好?并不令人惊讶的,这个奴隶的身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人的动作。
“再快点。”
中年男子的口气,就像是在命令一辆车,或者一个物件:啊,我有点赶时间,麻烦你快点。
他对于林锐的造访并不惊讶,对林锐点点头,林锐也施以回礼。两个装束正常,甚至有点儿正式的男性看起来像是刚刚参加完什么高级晚宴,而那个趴在树上的奴隶,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新加入的人群,没有任何的反应。
眼神中充满着迷离,但林锐能看出来,那双眼睛苍白的像干枯的井。
“又有先生来了。”中年男子似乎在给他提示。
奴隶更加努力的玩弄着自己的身体,他的手掌几乎从自己的后穴里彻底塞进去,他的屁股也开始摇动,竭力在邀请欢愉。
他事实上并不舒服。林锐对于人的反应太敏锐了,他能从小奴隶微微翘起的脚趾上感觉到这一点。
“他是36号。”中年男子抽出一根烟,非常自然的点上:“他后面很会玩,不过现在开的太大了,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他的嘴。”
男子吐出一口烟雾:“我叫威廉,你怎么称呼?”
“林锐。”林锐与威廉握手,为威廉的手极其的冰冷。
“来这里玩就要放松。”威廉冲他笑了,这个笑里都是好意,还带着对后辈的提点:“不适应在树林里搞?”
林锐不大想承认自己是不适应搞男人,点点头:“嗯,我习惯在房间里。”
“也是,不过既然到这儿来了,就要放松。”威廉对林锐笑了笑,他打了个响指,36乖巧的停下了动作,跪在了地上,膝行过去,他的屁股还是高高翘起,手指在自己身体里没有退出来,动作笨拙,他抬起头,用额头在威廉的双腿之间蹭来蹭去。
“他嘴不错,训得很好。”威廉弹了弹烟灰:“你要不要让你身边的小狗跟他玩,两个奴隶一起玩还是挺有意思的。”
威廉善意的邀请。
“不用了。”林锐在伪装一道上也十分擅长:“我刚来,飞机坐的腰酸背痛,还是等回房间在说。”
“哦对对对,是我疏忽了。”威廉一边说着,一边将36的嘴笼打开,抽出他的按摩棒。36的嘴小心翼翼的叼开他的裤链,用嘴将他的性器一点点含了出来。
至始至终,威廉都没有看他一眼。
“你自己坐航班来?”
“对,早晨最早的那班。”
“他们这儿的飞机不好,你要走的时候,可以做我的私人飞机。”威廉递给林锐一张名片,林锐看见了上面的名字,似乎是y国的高级贵族。
“谢谢。”林锐诚恳的说道。
如果抛去他做的事情不看,威廉给林锐的好感度很高,他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好接触的朋友。
36的嘴含上了威廉的性器,他的性器很快涨了起来。林锐不太习惯看别人当场表演性交,把眼神给偏开了,但他还是能听见水声,呻吟,已经看见每次36奋力含紧之后,在喉咙里形成的突起。
场面活色生香,他甚至能感觉到身边的27情欲泛动。
威廉抬着头,发出舒服的声音,而36的性器还被裹在笼子里,像是一只被困死的兽。
坦白说,林锐觉得这一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刺激,面前的性玩具跳出了男女之别,直接刺激着林锐的荷尔蒙,让他差一点就觉得自己要产生兴趣了。
但林锐过于敏感的神经,让他能够从36每一次故作沉迷的呻吟中听出来一件事:我并不舒服。
并不舒服。
好难受。
快结束吧。
林锐转过身去,他没办法看,来之前的所有心里建设在这一刻濒临崩塌,他迈了几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低着头,走的速度有些快,直到感觉手上的链子紧了,他才意识到,27差点跟不上。
“这种事很多?”林锐皱着眉。
27的眼神微微懵了一下,点头。
“你也会这样?”
27继续点头。
“大概每天会有几次?”
27的眼神往右上角看了看,伸出四根手指,想了想,变成五根。
林锐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林锐再次抬起头,指了指27嘴上的笼子:“这是你们的标准装束?”
点头。
“可以取下来吗?”
27点点头,但指了指林锐。
意思是,你可以。
林锐伸手摸上了他的耳侧,笼子咔哒一声打开,在那一瞬间,林锐摸到了27有些发烫的脸。
“你……想做?”林锐将他嘴里的按摩棒拿出来,下一秒,就听见了27微微沉重的呼吸声。他也发现27的性器微微膨胀了一些。
“您不必在意,奴隶无时无刻不在发情,没兴趣不用搭理就是了。”27笑了笑,这个笑,林锐看不出意味来。
“你希望我也……”林锐知道,对于情欲泛滥的人隐忍有多么难受——他接待过好几个性瘾患者。
“您不用勉强的。”27很诚恳的说:“27知道您对男人没兴趣。”
“你怎么知道?”林锐有点惊讶。
27笑了:“但凡对男人有点兴趣,刚才早硬了。”
27语气里居然有点得意:“先生,您……”
“叫我林锐就行。”林锐在次强调。
“好,林锐,奴隶受过的训练比您想象的专业,如果五分钟没办法让一个男人产生性趣,我们是要受罚的。”
27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怒了他,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过话。
专职司机开着沙滩车将他们接到了酒店,总统套房在最上一层,能够看到最好的海岸景色。
27来过这里,但是次数不多。
一路上,他们至少看到了三次就地的性交,五次两个奴隶相互的抚摸和口交,林锐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像是发怒的前兆。
客人生气的理由,奴隶不应该过问,哪怕他是为了生气而生气。
奴隶的定义是,承受一切欲望,这里除了性欲,当然也包涵虐待欲。
进入房间,林锐将链子一丢,就走进了浴室。
这基本上表示,他即将开始享乐。27在出发之前已经彻底的清洗过自己,连胃部和膀胱都有过三次清洗,他在地下的清洗室里吐得昏天黑地,然后爬起来感激涕零的穿上衣服,为自己一个月的未来做准备。
“你走大运了狗东西。”调教师架着脚,将鞋子踩在他头顶上笑着说:“有个很尊贵的客人要来,想要个向导,最近a级奴隶卖了个七七八八,你跟他一个籍贯,应该能相处的更好一点。他要包你一个月,你珍惜这次机会,运气好,你转运的时候就到了。”
转运,意思是被买走。
但27很清醒的知道,他这个年龄超标,使用次数也超标的东西,不太可能列入尊贵客人的购物名单。
他只乞求这一个月过的好一点儿,只要不惹怒客人被扔进c级名单,就算万幸。
这个年纪,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努力延长自己的报废年限而已。
他对自己的想法,林锐当然一无所知。
他一路压着脸过来,纯粹是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足够活色生香,也足够人间地狱的环境。作为心理医生,他的共情能力实在太强,一路上他恨不得给每个遇到的人打分,如果5是正常,10是欢愉,0是痛苦的话,所有站着的人都在9分以上,而跪着的,大概在1分以下。
人类的快乐总是来自于对他人的奴役与压榨,诚不我欺。
林锐在浴室里好好的梳理了一下思路,他是个冷静的人,圣母病有,但是不至于泛滥。他作为岛屿所有者的继承人,清楚的指导岛屿的幕后股东包括十几位皇帝和几十位总统,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而他的任务,也不是改朝换代,而是接替这个生意,最多……是让这个生意稍显善良一点而已。
林锐找到了自己定位,他决定以一个正确的态度来对待27,他是个客人,是个先生,但他可以是一个比较温柔的客人。
想到这里,他把身体擦干净,裹着浴袍走出了浴室,却看到客厅里,27恭敬的跪在客厅的正中央,他的头恭敬的低着,双手高举,手中放着一根带着倒刺的藤条。
林锐想起了给自己的定位,伸手拿起藤条,坐在了27身后的沙发上。
27膝行着转过身,依旧跪在他的面前。
林锐试了试藤条的手感,他不太会打人,或者说根本没打过人,但他能看出来,这个藤条大概就是27身上伤口的来源。
“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林锐问。
“因为奴隶犯了错,请先生责罚。”27回答,他将头也低了下去。
27鞭痕遍布的脊背出现在林锐面前,林锐总觉得不太舒服,长这么大,还没有任何人对自己磕过头。
这会折寿。
“犯了什么错?”林锐想知道答案。
“27不该跟先生没大没小的说话。”27的声音有点发抖,他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肌肉应该还没他一般发达的人。
“所以呢?”他所说的没大没小,应该是那句颇有得意的自白,林锐学着威廉,对奴隶漠不关心的样子:“过来点。”
27没敢抬起头,膝行着过去,跪伏在他脚边,林锐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背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请先生责打,先生想怎么打都行,只要能消气。”27开口:“这根鞭子是最疼的,如果您觉得不合适,还可以叫服务生来换别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开始明显颤抖了。
这不是害怕,是恐惧。
怎样的恐惧,会让他心甘情愿把一根藤条交到别人手上,用来鞭打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身体。
怎样的恐惧,让他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林锐抬起手,将藤条在空中挥舞出声音,他用力的向下一挥——
在落到27肩膀前停住。
他没有躲。
是真的,在迎接责打。
但对于并未来到的疼痛,27楞了一下,抬起了头。
27愣住了。
他的手微微掐紧,已经准备好迎接在渗血的肩膀上,再来一道加深的伤口。无数次的经验告诉他,主动请求宣泄怒气,比惹怒对方之后再宣泄要好得多。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先生跟别人不一样,可他来辉夜之城总有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泄欲,那或许就是为了虐待。
虐待而已,只要打不残、打不死,27都不怕。
他只是会有点疼,有点难过,在自己睡觉的角落里舔一舔手上的伤口,然后像个婴儿一样含住自己的手指头。
仿佛在母亲的怀抱当中。
如果实在疼的受不了,他会耍点老油条的小心机,比如假装要晕倒,到大夫那里讨一片止痛药。
运气好一点,真的晕过去了,会有止疼针和镇定剂可以打,那样他还可以在医疗室柔软的棉被里做一场好梦。
这种好事只发生过两次,而先生的责打停止,也只发生了两次。
那两次,都是他觉得自己离c级最近的两次。
27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他年纪大了,个子又太高,离娇嫩可爱已经有些距离了。调教师们在每次搜寻报废名单的时候,都会把他考虑进去,然后因为他的长相还可以再撑两年而罢休,但对他而言,下滑到c级,最后成为人体实验的工具,几乎是无可逃避的命运。
越尊贵的客人就越挑剔,也对奴隶的命运有更高的决定权。而27,并没有伺候好一个尊贵客人的信心。
他看见林锐脸上没有表情,林锐的喜好太古怪,自己猜不透,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几乎是声如蚊蝇的开口:“是,是奴隶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一声,在林锐的眼中,感觉27像是一只做错了事委屈万分的狗。
不是娇气的小狗,是德国黑背,是杜宾,甚至是藏獒。
“不是你的问题,我放弃了。”林锐将鞭子往地上一扔,双手高举站了起来:“我不会打人,我下不去这个手。”
林锐伸手,想把他拉起来,但27没有任何反应,林锐只能干脆坐在地上,与27平视,他实在不习惯居高临下的看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那么喊我的,实话说,我对男人没兴趣,对虐待人兴趣也不大,我是来做市场调研的。”林锐笑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么对27说,他会更放松一点:“你身上那些鞭痕是怎么回事,疼吗?”
疼……吗?
听到这个词,27充满了恍惚感,他下意识的摇头,然后露出受过训练的,多少有些谄媚的笑容。
他的训练结果并不太好,或许是因为他的长相多少有些偏离奴隶的原始设定——多少有点儿社会精英的样子,导致他眼神中的谄媚极不具备说服力,看起来甚至有点惹人烦。
而那双通常带着隐忍与沉寂的眸子,常常被人认为适合用来表达倔强和不甘。
鞭打,逼迫,压制到绝境,就很适合表达那些情绪。
但林锐不同,他看着那副面孔,并没有燃起任何施虐欲,他是个善良过头的普通人,所以,他又问了一遍:“疼吗?”
说完,他的声音变得更低,更轻柔了:“你说,不要紧的,我不会告诉别人。”
27的肩膀抖了抖,他没道理的吸了吸鼻子:“嗯。”
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低着声音点头,嗯。
“需要药吗?”
林锐问到。
27没回答,林锐知道他的表达已经到了极限。林锐站起身,走到柜子旁边,寻找了一会儿,在巨大的柜子旁边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与墙壁连为一体的柜门轰然而动,里面整齐排列着三排东西:责打工具、拘束工具、性爱玩具。
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林锐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这里巨大的压迫力与客厅中柔软的沙发床形成鲜明对比。他这才发现地毯上的地毯是深红色,上头爬满了蜿蜒的荆棘。享受荣华的客人在走进房间时看到的是落地窗外美景,而低着头的奴隶,只能看见猩红血海里的藤蔓绕不到尽头。
真是绝妙的设计。
林锐不由得感慨。
世界各地的刑讯大师都该来这里取经。
林锐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右下角的柜子里发现一个写着:药物,的盒子。
他打开,里面的瓶瓶罐罐摆了一堆,有五花八门的催情剂,提高身体敏感度的药剂,肌肉松弛剂,禁止晕厥的兴奋剂,还有给客人用的伟哥。
但对于处理伤口的药物,完全没有,一无所获。
林锐叹了口气,将药盒放了回去,他坐回沙发上想了半天,没忍住,点了根烟。
他烟瘾不大,但在烦恼的时候会来一根。
他靠在沙发上心情复杂了好一会儿,伸手想要弹烟灰,却找不到烟灰缸。
在旁边消失宛如家具的27伸出双手,似乎让他把烟灰撒进去。
“……”林锐沉默了一会儿,将烟按灭在沙发上,沙发上烧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啊。”27又发出这个小狗般的声音。
“怎么。”
“它坏了,有一个洞。”27似乎没见过这场景,僵硬的描述。
“那是他活该。”林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伸手抓住27的胳膊:“坐我身边吧,别在我面前跪,我不习惯。”
27为难的站了起来,林锐这才想起来他的下体还插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玩具。”林锐一拍脑门:“对不起我给忘了,你要不要把你身上那些东西给摘了,一看就怪难受的。”
“是。”27点头:“不过得您刷指纹锁才行。”
林锐伸手,在他那条神奇的裤子上摸索了一下,裤子咔哒一声应声而开,从双腿间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林锐询问。
“是贞操裤,防止奴隶触摸自己私处,提醒自己的身份,以及确保随时处在发情当中。”27介绍了这东西的作用,林锐听着都红了半张脸。
随后27将自己的手抚摸向两天腿之间,抓住了那个凸起的手柄。
空气中突然暧昧起来,林锐感觉呼吸都迟钝了。
27抓住按摩棒的手柄,轻轻的向外抽离,正在震动的仿真阳具微微一动,27就发出一声微微的呻吟。
他皱紧了眉,眼睛迅速的迷离起来,双腿颤抖,几乎站不住要倒在地上。
他分开双腿,在手上施加力量,随着按摩棒逐渐抽离,挂成丝状的透明水渍随之流了出来。他大腿根部不停地颤抖,双腿一点点夹紧,最后随着啪嗒一声与一声嘤咛,按摩棒掉在了地上。
27跪在地面,手支撑着沙发沉重的呼吸。
他低着头,看不见林锐涨红的脸。
明明是从排泄器官中抽出一个异物,却表现的像刚刚经历高潮的花魁妓女,他的背脊都泛起了情欲的红色,甚至有体液从后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林锐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暗哑。
“奴隶的身体,都受过药物训练,后穴,比妓女的阴道还要湿,还要敏感。”27一点点抬起头,他的眼神似乎也无法聚焦:“27训练的很好,敏感程度是别人的两到三倍。”
如果说讲到这里,林锐还只是觉得暧昧……
“您虽然不喜欢男人,但27希望您能尝尝27的滋味。”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向自己的乳头,拉扯着上头的乳环,舌头在嘴唇上划过:“如果您觉得后面不干净,27的嘴也很敏感,您肯定没试过长舌头的阴道是什么感觉…”
说到这里,林锐的胸口咔哒一声。
心脏上有什么东西被抓了一下。
可他的下体,却实实在在的起了反应。
虽然很轻微,但的确产生了性欲。
但是,林锐也看到了,27的性器被死死的卡在笼子里,涨成了一片青紫色,龟头上的珠子娇艳欲滴,像是一把插进人自尊里的剑。
“前面也解开吧。”林锐开口,他也没道理的吸了吸鼻子:“还有我说了,你称自己‘我’,叫我林锐就就行。
“啊?”27的诱惑迷离被打断,他的眼神却很快的聚了焦:“那、那我去洗手间?”
“没事。”误以为是27过于紧张,林锐伸手将那个同样活该的空子拆下。27壮硕的,与身高相匹配的,充满荷尔蒙的阴茎一下子弹了出来,上头的血管憋的要炸开。
“想射尽管可以射,都是男人,我知道憋着多难受。”林锐伸出手,毫不介意的小心翼翼捏住他的阴茎扶起,将那个尿道上的小珠子拔出来。
他没有想到,小珠子后面有那么粗,那么长的金属杆。
他没有想到,金属杆上遍布凸起,也在震动。
他更没有想到,金属杆一经拔出,一股腥臊的,淡黄色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流在了林锐震惊,僵硬的手上。
27跪在原地,垂着头,看着尿液缓缓蔓延,最终轻轻笑了一声,将被扔在地上的金属杆拿了起来。
“先生,这东西是尿道堵,奴隶没有进食与排泄的自由,膀胱插着这个,约括肌早就没用了,排尿是靠先生高兴,赏的。”
他说话之间,居然又因快感而发出一声闷哼。
他抬起头与眼睛,看着目瞪口呆的林锐,捧起他的手,一点点舔掉了上头温热的尿液。
他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排泄,尿液还在缓缓蔓延,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荆棘的地毯被淹没了一片。
“先生。”他将尿道堵也舔干净,交到林锐的手里:“喊名字或许是一种情趣,但先生是先生,奴隶,只能是奴隶。”
林锐看着27
面前的这个,男人。
林锐所接受的教育、所具备的同情心,让他很难将一个人看作动物甚至是物品,哪怕他自己就这么认知自己。
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的内心生病了——林锐下意识想这么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这里不是普通的世界,这里是扭曲了一切定理的辉夜之城。它是豪门巨贵的游乐场,它必然会存在,自己无法更改。
既然无法更改,难以拯救,那么所有施以的援手,都会变成更深的伤痛。
——没有见过光明,不会知道黑暗竟然如此痛苦。
林锐很矛盾,他想要抚摸27的手浮在半空,最后落了下来。
他决定要先整理自己的思路,在想明白该怎么做之前,他要缓一缓。
27当然不知道面前的客人有这么纠结的心思,他垂着头,等候着发落。
最好的结果,是一场对于自己的凌虐。
不好的结果,则是。
“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林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也很累了。”
声音很温和,语气上来说,是这样的。
林锐的手在他的肩膀上简单的点了一下,站起身,白色的运动鞋从27面前走过。
27听见柔软的脚步声一路蔓延到身后,然后是咖啡机的轰鸣,林锐的声音还在传来:“地毯好像有点脏,你回去的时候方便帮我叫个保洁吗?”
“好的。”
“谢谢。”
咖啡机的声音停了,27闭上了眼睛。
他双手支撑在地面,爬出了房间。
林锐低头倒满了两杯咖啡,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27从顶层豪华卧房内爬了出来,除了永远无法解开的项圈,所有物品都被拆除的干净。顶层的走廊人烟稀少,保安与服务人员也不会轻易上楼,他跪在电梯面前茫然的看着前方,没有人为他打开电梯门,他不知道如何离开。
他没有自作主张的权力,也早就丢失了这一项能力。
在电梯面前跪了五分钟,他的头脑昏沉,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阵尖锐的耳鸣。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手心出汗,背后发凉,像是得了某种可怕的疾病。
疾病是什么呢?他想不起来,只是僵硬的转过了头。看向了旁边的紧急通道楼梯。
或许可以从这里下去。
他下的并不太平。
对于27来说,爬行,已经是比走路更加熟悉的方式,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平衡,在坚硬的水泥台阶上滚落了两次,狼狈的摔在了门边。
巨大的轰鸣声惊动了一个路过的调教师,他正牵着一个爬行的奴隶要送给客人,推开门,看见的便是“赤裸”的27
“怎么回事?”调教师走了过来,他用鞋尖踢了一脚27晕眩中的脑袋,看见了他肋骨下的编码,掏出手机,在上头查询了27的行程安排。
“你不是正在给林锐先生使用么?”调教师皱起了眉:“他让你在这儿爬?”
27晃了晃脑袋,艰难的爬起来,在调教师面前跪好:“先生好,不是的,林锐先生让27回去。”
“回去?”调教师声音发沉。他一边的小奴隶有些害怕的蜷了蜷身子。
“是的,林锐先生说: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也很累了。”27复述者原句,他感觉自己喉咙里有些发紧。
“累?”一声调笑从调教师喉咙里发出来:“你知道那是白金会员。”
“27知道。”
“岛上一年只会发出去五个白金会员。”
“27明白。”
“他还说什么?”调教师走了过去,脚踩在了27空空如也的性器上,他这才发现,尿道堵不见了:“你的尿道堵呢?”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上头传来,27没有丝毫的抗拒:“回先生,林锐先生说,麻烦去叫一个保洁过来,地毯被弄脏了。27的尿道堵被拆了。”
他避开了一些内容,但诚实的奴隶永远会被调教师追问。
“被你的尿弄脏了?”
“是的。”
“所以他让你走了?”
“是的。”
“你还尿在了哪儿?”
27的声音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回先生的话,27没有控制排泄的能力,所以尿在了林锐先生的手上。”
他仿佛看见了荆棘再次被腥臭味染湿的过程。
以及他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再次不受控制的流出了尿液,沾上了先生的靴子。
“你倒是够胆量。”调教师冷笑着,当他意识发现尿液还在继续淌出的时候,下意识的收回了脚,愤怒和厌恶写了满脸:“妈的,脏东西!”
他将鞋子粗暴的塞进27的嘴里,27顺从的张开嘴,舌头被鞋尖用力的碾过。
他的嘴里充斥着尘土的苦味,随后又被靴子踩上了头,没有命令,他知道自己要将与灰尘混在一起的肮脏排泄物给舔掉。
无所谓什么味道,27知道自己并不配拥有味觉。
调教师拿出手机拨打着电话:“给豪华房的林锐先生配一个保洁,再送三个奴隶过去赔礼,来几个懂事的。这里有个废物发去刑讯室,你让杰森准备上班接人。”
他说话的速度很快,27希望自己听不懂。
一边的小奴隶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他看见调教师的靴子一抬,将27踹向了一边,27的脸上立刻浮现一片红肿。
27继续跪好,他没有表情,甚至没有情绪。
“去刑讯室领罚,路上所有尿出来的都给我舔干净。”
调教师说完,带着小奴隶厌恶的离开,仿佛离开一个瘟疫。
“是。”27对着重新关上的紧急通道大门微微低头,他重新抬起了头时。
轻轻的笑了一声。
“谢谢先生的恩赐。”他呢喃着,最初接受训练时,因为不听话,所以被反复鞭笞,要求反复学会的话。
“谢谢先生的恩赐,27只是一个下贱的奴隶,无论先生做什么,都是先生的怜悯,27都十分感激。”
他的头在地上触碰,磕了一个头。
然后伸出手,继续狼狈的爬下楼梯,不停的,感谢着一切。
他的脑海中掠过鞭打他满身伤痕的客人,踩在他头顶的调教师,他反复的念着感谢,恍惚间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充满感激。他愧疚自己污染了调教师的靴子,惭愧自己甚至没有排泄和行走的能力,先生们为了照顾他付出了极大的精力——看吧,为了矫正自己行为的过失,杰森先生还需要加班。
他微微笑了出来,肌肉扯动着嘴角,再次跌倒在台阶上。
紧急通道的窗户很高,阳光洒落,没有照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