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想给他留消息。”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安德鲁拿过联络卡看了看,接着从台下拿出了一本册子,“注册会员才能相互留信息,一年的会费是10个镑。”
卡尔掏出10个镑放在桌上。安德鲁接过钱,在花名册上分别记录下:会员尤拉努斯、收到会费的日期和介绍人艾伦·斯潘塞的名字。他看了看卡尔铁青地脸色,便自行在使者一栏里填了卡尔的名字。自从克利夫兰大街的丑闻之后,高级莫莉屋应客户要求不再记录他们的真实信息。为了他们的隐私不被泄漏,这里只最小限度的记录注册会员的必要信息。他记录的时候,卡尔的眼睛一直盯着前台的桌脚,根本不去看他。
安德鲁记录下了信息,又抬头看着他道,“艾伦·斯潘塞的使者每三天来一次。他上一次来是两天前,所以你主人的信他明天会收到。”
卡尔冷冷地嗯了一声。
安德鲁不高兴地抿抿嘴。虽然不满意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却又不想惹恼他。
“今后只有你来送信我们才会收,不能随便换使者。”安德鲁主动给他讲着规矩,“你最少每周要来一次,保证别人给你主人的消息能被及时收到。如果你无故两个星期不出现,我们就要把你主人的登记信息删掉。这是为了如果你被逮捕时其他人的安全着想。”
“知道了。”卡尔的目光始终停在别处。
安德鲁收起了那封信,撅起嘴用一种幽怨的目光地看着卡尔。卡尔见手续完毕转身就想走,安德鲁忍不住叫住了他,“等等。”
卡尔停了脚步转过身来不耐烦地看着他。安德鲁也气不过他的态度,咬着嘴唇半气恼道,“就这么走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卡尔脸上表情冷漠,口气里透着凶气。
安德鲁看着他身上衣服都是潮湿的,想必为了避人耳目一大清晨就出门所以赶上了雨。他心里顿时不忍,转身走到里屋从橱柜里取出一瓶杜松子酒倒了一小杯,这本是为招待客人准备的。他拿着酒走出前台来到他面前把酒杯递给他,不妥协般地同样冷着脸,“喝了再走。”
“不需要。”卡尔抬起手来推开他的手,酒杯随着力量飞了出去,掉落在角落里碎了一地。安德鲁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愤怒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卡尔脸上微微动容,他只想把他的手挡开表示拒绝,却没想会弄成这样。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又拉不下脸来向他道歉,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重重撞上了俱乐部的门。安德鲁站在那里半响无语,最终走到墙边蹲下身,低着头收拾起杯子的碎片。
中午时分,通向牛津的林间小路上
一辆由两匹马拉动的四轮轿式马车奔跑在林间小路上。马车的顶端和窗边都装饰有豪华的绸缎布料,车轮上刻有兰斯家的橡树纹章。驾驭马车的车夫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携佩剑腰插配枪的男人。这个时代里郊外小路上时有强盗事件发生,多带一个人既是保镖又可以代替车夫驾驶。车厢里洛斯菲尔德正捧着那本苏格兰场的案宗,继续看着之后的内容。
“在艾伦·斯潘塞14岁那年,他在东区的教堂偶遇了一个叫汤姆·尼尔森的出庭律师。汤姆对他一见钟情,让他做他的秘密情人。作为代价他将艾伦带出了东区,送到伦敦西区的学校学习。据称二人交往了三年,一直到艾伦以17岁的年纪被牛津大学拉德克里夫医学院录取。他入大学后没多久,汤姆在和另一个男人出入莫莉屋时被捕。他被法官判处了两年入狱,入狱的同时被中殿取消了律师资格永不再录用。那之后汤姆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洛斯菲尔德的眼神从卷宗上移开,掀开窗户的绸缎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