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琢。”
他听见身边的人说:“带我入行的人,生日给他唱首歌,不过分吧?”
谢雨浓看见他抿起的嘴角,心跳不知为何就漏了一拍。
曲如琢同每一个祝他生日快乐的男男女女亲吻拥抱,一路接受了不少鲜花祝福才转到吧台前。他把那寥寥几支玫瑰和雏菊放在吧台上,靠在桌边利索地用眼神扫了一遍二人,随后扬起嘴角,打了个响舌,说:“怎么样,跟我楼上坐坐吧,二位?”
酒保小哥探出个脑袋,好奇道:“老板,原来你认识谢老师啊?”
曲如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雨浓,随后讲:“我不怎么认识,但有人认识。”
“啊?”
“啊什么啊,弄几个shot上来!”
说完,曲如琢就在楼梯扶手上甩下风衣,随便在吧台抓了一杯威士忌就蹬蹬蹬往二楼去了。小酒馆的灯光暗下来,聚光灯打亮乐池,只有人的一双双眼睛如同星星一般闪烁着与摇曳的浪漫烛火同在。谢雨浓听见清脆的磕碰声,他看见手边多了一只白色面具,再抬头时,那个人深邃的眉眼已然毫无遮挡地袒露在自己的面前,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到过自己的梦里。
梦里,他离自己那样近,近得只消一个吻,就能吃掉自己。
戚怀风有一张凛冽的面孔,在荧幕上,他看起来不近人情,像一片一片锋利的岩片组成的一个人,每当他直视镜头,那种虚假的注视就引得人的心脏一阵钝痛。
这是他们分开以后,谢雨浓在电影院里才发现的事实。
他从不知道戚怀风的目光是那样的。是否是他每每注视自己都过分温柔,才叫自己得意忘形,在这段感情之中为所欲为。
就像此刻,晦暗的光芒之中,他望向自己,无端竟有两分深情意味。
谢雨浓耳朵发烫,他别开目光,讲:“你去吧,我跟他也不熟,我只是认识这里的厨子。”
他的手忽然被拉住,对方的手指依然像他们交插相握的数百次那样冰凉。谢雨浓本能的浑身一僵,就听见他说:“再不上去,灯亮了,我就要被发现了。”
心跳,咚咚,咚咚,重叠了他们跃上木制楼梯的脚步声,谢雨浓茫然地仰头看他,目光掠过二人牵住的两只手,无端想起许多许多年前的某个雨天,他们也是这样牵着手,在雨中奔跑,泥水溅在他们的小腿肚上,细碎的小石子割伤了他们脚。
当时不知道,他们会牵着手一起跑进大雨淋漓的人生,各自带着满脚伤痕离开那场永不完结的雨。
“谢老师,还认得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