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莱茵在,威海利便落得轻松,正好身体还很酸痛,他偷懒偷得理所当然。下午s区出了阳光,骆发向导搬了个小凳坐在外面懒散地晒太阳。
空气中有泥土的气味,远处传来鸟儿啼啾声,田地里有新生的菜苗,河畔儿童在戏耍捉鱼。威海利用手半遮住眼睛,感受s区独特的真实感。
阿莱茵则照例穿上围裙,在花店里整理鲜花,剪去多余的枝叶,抹掉盆外的泥土以及为它们浇水。他虽然是个门外汉,但受到威海利指导,也开始得心应手。
送走来买花的顾客,阿莱茵站在门口看外面凳子上快瘫成泥的威海利。有些无奈,又有点喜欢看他这样完全暴露在太阳下,不似那个阴森恐怖的精神领域。
阿莱茵靠着门站了一会,什么也没做,就笑着看威海利。
直到下一个顾客到访,他才从这种氛围中脱离,微红着一张脸,进去为顾客介绍。
傍晚,晒了一天的威海利从凳子上起来。
躺得虽然舒服,但背后出了一身汗,微风一吹,全黏在身上。
威海利提起小凳子,一抬头发现花店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暖黄的一盏,在越渐深蓝的夜幕下显得明目而温馨。有那么一瞬间,威海利觉得心里被某种东西戳中。微小的,但不容忽略。
他回忆起过往,无数次,从酒吧晃晃悠悠走来时,望见的总是漆黑的窗户。花店沉默地伫立在角落,宛若对他的回归没有半点愉悦,而他也在那一刻兴致全无。
威海利缓慢地走上台阶,轻推了下那扇门。
视野变得广阔,周遭被暖色调替换。身上残留的凉气似乎霎时被吸干,只余温暖包裹着。阿莱茵站在他的正对面,柜台旁,背对,身上还套着颜色可笑的围裙。
听见声响,他回过头,即刻眉眼弯弯:“你醒了?我刚想去叫你。”
现实与过去产生了对立,使威海利涌生出一种强烈渴望回家的情感。
嗓音由于刚醒还处于沙哑中,他不由咳了声。
“你饿了吗,想吃饭吗?玛琳西亚让我们再去她那里吃。”阿莱茵走近一点,“……或许你不想去?!如果不去我就去外面买点……面包吃?”
艾德小少爷从小的餐点由女仆罗拉负责,少年时是住在哨兵学校吃食堂,完全没有为伴侣烧一顿丰盛大餐的手艺,颇为苦恼。
威海利看了看他有些遗憾的脸,笑了,“我不想出去。”向导边说,边脱了上衣,丢给阿莱茵,裸着半身去浴室,“你随便去小店买点东西吧,我先洗个澡。”
阿莱茵惊惶地捧着威海利的衣服,这时威海利已经进入浴室关上门。四周无人,年轻哨兵盯着手上衣服好似盯着件美味佳肴,犹豫着要不要嗅一口。恰逢风吹店门,哐当一声,吓了做贼心虚的小哨兵一跳,忙抛下手里的衣服,出去买晚饭。
经过热水一冲,黏腻感消失,身体也觉得十分清爽。
威海利把头发全往后拨,仰起头冲颈脖。狭小的空间内被雾气充斥得满满当当。热水没意识地流向某处,骆发男人微皱起眉。把面前的镜子抹开一小块,威海利看到他脖子上有些微红的痕迹,大约是吻痕,不多。不过最显著的是肩膀的咬痕,很深,一天都没有消退,仿佛一个占有欲十足的标记。
阿莱茵同样有,早上威海利撑头的时候瞥见,但却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留下的想法。
意乱情迷?不,威海利觉得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互相咬了对方,用这种原始粗鲁又魅惑十足的办法,无疑是希望各自属于彼此,以及向他人明示,这个人有专属的对象。
如此相似的举动让威海利莫名感到满意。
他觉察到哨兵已经回来。结合后的变动十分奇妙,威海利恍若成为了掌控者,对哨兵的去向心知肚明。瞥了眼架上拿好的衣服,威海利对着镜子露出个坏笑。
真糟糕,阿莱茵才离开一会,他就有点想他。
阿莱茵抱着一堆吃的回来,并非他有闲钱,小卖部的老板一见到他就额外塞了许多食物过来,还夸赞阿莱茵推荐的鲜花好看,他老婆都笑了一天。
刚把那些东西放下,哨兵便接收到威海利的信息,说忘了带衣服让他帮忙挑件。
阿莱茵脸燥燥的,跟着他的指示去二楼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跑到浴室旁。里面水声不断,阿莱茵听着不由心猿意马,喉头发干。但还是克制地敲了敲门,礼貌道:“威海利,衣服!”
浴室门开了条缝,阿莱茵走近一点,一股热气从里面喷薄而出。
太热了,连带着抓住衣服的手都要烧起来。
阿莱茵抿了抿唇,打算把衣服塞进那条缝。谁知突然从雾气中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用力往里一带。阿莱茵没有防备,地面很滑,他完全控制不住一头栽了进去。
哗啦啦的声音被无限扩大。
热水兜头覆盖,流得满脸都是。
阿莱茵僵直地抬起头,面前的威海利微侧着头看他。
哨兵把正在冲洗的向导彻底扑倒。
“威……威海利……”
阿莱茵念了一声,近距离看男人的眼睛真得太美,好像两颗璀璨的会夺人魂魄的蓝宝石。水流冲击下的男人把头发往后捞,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又英俊的脸。睫毛被浇湿,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