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得意,“我如今是苏七小姐的人,又有经验,当然是我来审你了。”
张茂心里震惊,看着宁泽整个人和他手中的匕首,以及他如今一个人出现在这间暗牢审他,若是这样的解释,便能说得通了。
“你这么多废话,没吐出一句有用的,我要动手了啊。”宁泽将匕首握紧,第一次干这事儿,似乎还有些手生,“反正凤公子说了,只要留你一口气,别让你死了就成。”
“等等。”张茂不想死,当然,断指他也不想。
他是一个聪明人,也是比宁泽更看得清自己未来路的人,在被苏容拦住,谈判不成,被围杀,他身边带着的人手全部折了,一个都没跑到,死在他面前,只剩下他一个,被绑了,关进这暗牢时,他就明白,他完了。
他只有死路一条,父亲是不可能为了他,受苏容威胁的,而周顾与苏容,也不会让他挣脱逃跑。
他的下场,只有死。
区别在于,是死的有骨气,还是死的窝囊。
他攥紧手,对宁泽道:“我要见苏七小姐。”
宁泽摇摇头,也不妨告诉他,“她不在,顺着线继续去挖暗桩了,把南平地界的暗桩都拔除,她大约才能回来。”
张茂道:“那我见凤公子。”
宁泽握着匕首皱眉,“你是瞧不上我?我审你已足够。”
张茂盯着他,“我也想投靠苏容,你能做得了主吗?”
“啊?”宁泽终于不温吞了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你开什么玩笑?”
张茂是谁?张平的嫡子,他若不是被抓,他就是张家除了张平外,最有话语权的人,换句话说,张平谋反若是成功的话,他就是好比太子燕回声的存在。
“我没开玩笑。”张茂也认真地看着宁泽,“劳烦转告凤公子。”
宁泽有些结巴,“你、你不至于吧?你难道比我还没有骨气?怕死?”
要知道,若是他投靠了苏容的话,那等于从张家内部插入了一把剑,一把杀张平的剑。这是亲儿子能做出的吗?
他能与他比吗?他投靠苏容,是她娘的期许,是他跌入泥地里,再没前途后,给自己找的一条路。他投靠苏容,不影响他的家人。
而他不同,他若投靠了苏容,难道要亲眼看着或者帮着苏容亲手整死他爹?
“死?自然怕的。”张茂平静道:“但比死更可怕的,是这般窝窝囊囊地死。比起这样死,我宁愿活着。”
宁泽不懂了,他挠挠头,“你说的话,我不明白,如今你也没死啊。”
“快死了。”张茂道:“若我不投靠苏容,或者苏容不接受我的投靠,我只有死路一条。”
他问宁泽,“难道你以为,你觉得,我父亲一大堆儿子,他会愿意救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