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忧心忡忡地看一眼窗外如墨的夜色,对师父道:“我有些担心书院那个被怡妃做了阵眼的尸首会化成斗宿中的最后一个魔星女宿。之前我几次想去书院探访究竟,但因着怡妃在当中搅局,迟迟未能成行,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书院里果然埋着尸首,又积攒了二十年的怨气,还好巧不巧埋在女宿阵眼处,可见女宿现世已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只待一个契机,极可能出来为祸人间。可惜怡妃已然知晓师兄便是当年的太子,早布下天罗地网,我们连长安城都回不去,更别提到书院去想法子提前镇压女宿了。如今我只希望我猜错了,女宿的位置并不对应书院,否则,长安城怕是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浩劫。”
清虚子早前听沁瑶说过这说法,但因他受了阿寒和刘冰玉之事的触动,近些时日将更多精力放在如何破除云隐书院的障灵阵上,想着尽快找到七煞锁婴阵的阵眼,早些破阵,好让阿寒恢复清明。
若他能侥幸全身而退,便带阿寒从速离开长安,远离这险恶之地,让阿寒像其他的少年郎君一样,娶妻生子,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若他功败垂成,未能逃出生天,也不会任由怡妃继续残害阿寒,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会想办法破了那阵法再咽气。
他下定决心之后,便将阿寒送到缘觉处藏了起来,可没等他采取行动,怡妃的人已然闻风而至。
听沁瑶这么一说,他暗道一声糟糕,起身疾步走到门前,推门而出,缘觉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紧跟在清虚子身后出了房门。
两人抬头看向夜空,恰好瞥见天狼星一坠而落,太白星冉冉升起,繁星以奇异的角度拼凑出一个凶煞之象,魔星已然蠢蠢欲动。
“怡妃尚未怀疑到我头上,我需得尽快回长安,”缘觉脸色沉了下来,迅速走到院中大树下的井旁,预备顺着来路回长安,“倘若那人仍用障灵阵掩盖书院的邪气,恐怕直到女宿现世,咱们也发现不了问题,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宿祸害长安百姓。”
清虚子气急败坏地呸了一声,“李天师当年真老糊涂,无端污蔑阿绫是祸星,依我看,怡妃和那个不敢见人的狗东西才当真是祸国殃民的煞星!为了一己私欲设下这阵中阵,破坏了五行风水,让一个阴山阴象之地做了女宿的发酵地,眼看魔星便要出世,倘若长安城因此而血流成河,这两个狗东西就算死一万遍,都洗刷不了满身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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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
原本漆黑的某处院落忽然亮起了灯,康侧妃服侍吴王穿上衣裳,睡眼惺忪送他出来。
她云鬓蓬松,香腮带赤,更添娇媚容色,吴王却头一回没像往常那样跟她勾缠说笑,满脸心事地接过下人递来的大氅披上,便匆匆出了府。
夏芫听到消息,披了衣裳在床上坐起,狐疑地问廖嬷嬷,“王爷刚出去了?”
“是,看样子是打算进宫,”廖嬷嬷道,“像是宫里有宫人递了话,不知发生了何事,王爷刚在那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