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邬陶氏的儿子前世还真就中举了,怎么中的,就不得而知了。
邬陶氏今日这么不顺利,回住处翻了黄历才晓得今日不宜出门。
“难怪碰上一个两个都是些脑子有病的杂种!晦气!”
邬琪也跟着他娘骂了两句,只是转过来,又想起了今日见了替考那人的事。
“娘,那个替考的戏子的事......”他试探着问了,邬陶氏脸直接拉了下来。
“六百两,连个降价的余地都没有!一个戏子看给他猖狂的!”邬陶氏想想就觉得生气,六百两银子,能在济南城里开大铺子了!
邬琪也觉得多,可举人的功名啊,到了他身上,他就不用受那些闲言碎语了,也不用老爹耳提面命,就算止步于此,他这一辈子也满意了,反正吃喝不愁,指望儿子长本事读书科举也就是了......这六百两,可是买他后半生的幸福!
他脑子难得算了一笔清楚的账,只好又同邬陶氏道,“六百两虽然多,但再寻旁人也是这个价,只怕有增无减,况那窦教谕是个老人了,这个戏子又是中过的,处处倒是也稳妥......”
邬陶氏何尝不知?可她就是难受,当下又把邬琪训斥了一遍,邬琪垂首听着,她训斥够了,长长叹了口气,“晾他们两日,后日我再寻那窦教谕问吧!”
那就是要成交的意思!
邬琪喜不自胜,跪在地上给邬陶氏磕了个头,“儿子日后定当更加勤勉,不负娘的期望!”
秀才举人都是买来的,再勤勉也中不了进士。
只是有他这话,邬陶氏只觉得钱花的也算值了,亲手扶了他起来,儿呀娘呀地说些勉力的话,自不必提。
两日一过,济南城里人更加多了,眼看没两日就到了八月,前来乡试的考生已经来了七八成。
青州孟氏一族也到了。
崔稚早早就听说了孟家要来,孟氏在青州是首屈一指的世家,到了济南也并不没落,有些受了孟氏恩惠的人,都要前去迎接孟家子弟进城,更有孟月程可是大理寺卿,官宦人家的子弟也都凑了上去。
崔稚的马车根本挨不过去,这边下了马车凑过去,刚进到孟中亭马前,就被不知哪里窜出来殷勤喊着“六爷”的人挤开了。
苏玲连忙将她拉到一旁,“姑娘,这会儿全是人,就算进到了孟六爷身前,只怕也不便说话,不若跟着他们到了下榻的地方,再寻了松烟通传。”
不得不说苏玲到底是在大家族服侍过的人,抬眼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形,如何应对。
崔稚晓得是这个道理,但她都来迎了,却没能同孟小六说句话,真是令人气闷呢!
但孟家这么炙手可热,也是无可奈何,当下见着孟中亭骑着白马,穿着一身秋香色的长袍,带着大红色的冠子,被人簇拥着喊着“爷”进了城,倒也觉得稀罕,又隐隐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这么一想,崔稚又笑了,拉了苏玲的手,“走,咱们跟着孟家的车队,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