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不理监察司与内阁之间的官司,只是当林随将这些“可能知道关节字却未在文章里应用的举子”的事上禀时,郑大人说话了,郑大人正色道,“人非圣贤,且不说是否存在胡乱攀咬之可能。这些人即使真的知道,毕竟未用在文章之中,可见心底清明,秉性未坏,并非投机取巧之人。”
林随道,“倘真有人早先知晓‘关节字’之事,也该来监察司揭发检举才是。”
郑大人坦然道,“一个懵懂举子,即使偶然从谁那里听说‘关节字’之事,是真是假他们尚不得知,要如何检举揭发?何况当时事未发生,拿什么去检举揭发呢?人皆是凡人,凡人皆有凡心,他们没用这些‘关节字’,已可知人品。陛下素来爱惜才干,宽厚宏仁,臣以为除非事实俱在,余者不必多加追究。毕竟,一张干净的卷面就比任何说辞都有说服力了。”
昭文帝毕竟是昭文帝,爱惜了一辈子名声,到这把年纪能掀出春闱弊案,是决心要清吏治的。只是到底心软,不愿株连举子,何况郑伯岩言之有理,昭文帝道,“只要文中未出现关节字眼的,便不要多追究举子了。如郑卿所言,即使他知道,毕竟没有用在文章里。一面是十拿九稳的‘关节字’,一面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也难为他们了。”
林随向来只看昭文帝脸色做事,反正是些举人,他本身也并不在意,于是如夏文此等一干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关。所以,菩萨拜不拜的不要紧,当真要拜一拜公允直言的郑大人才是。
郑大人接着道,“年前那两百多名举人的事,林大人可审查清楚了。若案情已清,也该酌情放出来了吧。”
林随道,“近期在忙着审理春闱舞弊之事,郑大人放心吧,本官如今日夜不休,都是为这些举人们熬神。哎,只是有谁知本官的苦心呢?”
郑大人都给他噎个半死。
狗屁苦心!人家就骂了你几句,害人家误一科不算,看你小子还要息样睚眦必报才算完!
郑大人没在朝上和林随较劲,他其实另有打算,待下了朝,郑大人便追了林随过去,道,“林大人可有空,我有些话想跟林大人说。”郑伯岩本身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他虽与监察司有些过节,却素来对事不对人。在郑大人看来,监察司若能好生运作,不失为一利器。何况林随还年轻,郑大人想着,此人能将今科春闱之事肃清,也不算无才干本领了。只是怕他会走了歪路,故此,郑大人想找林大人谈一谈心。
谁晓得,年轻俊美的林大人半点不领郑大人好意,他淡淡道,“郑大人请讲。”
郑大人道,“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拽着人家就要走。
林大人不得不提醒郑大人,“莫拉拉扯扯。”抽回手腕。
郑大人难得和颜悦色,“哈哈,你们年轻人就是活得细致,走走,我请林大人用早饭。”他鲜少请人用饭,却也明白饭桌上好说话的道理。
林大人天大的架子,道,“本官非山珍海味、珍馐玉馔不食。”言下之意,你这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