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太笑,“是。咱们家原人少,也吃不了这么些,要我说,分出一篓来给族长老太太送去,也是咱们的心意。”
夏老太太道,“文哥儿他们捎来的东西,你看着处置。”又问孙子如何可好?书读到何处?
及至过两日,夏老太太收到闺女差人送来的节礼,瞅着礼单同儿女们炫耀,道,“看看,这才是正经节礼。”
这话也就是亲娘能说,非但长房二房全当没听到,就是夏姑妈也不是多么痛快,她依附兄长过活,守着母亲,原也不用预备什么节礼不节礼的,只是听到母亲这话,心里也难免有几分犯酸。
小夏姑妈送来的节礼,夏老太太喜欢,小夏姑妈送来的信,夏老太太便不大喜欢了。无他,那信里除了问候家人的话,便是通篇赞赵长卿如何明理懂事,大哥大嫂如何眼光好,娶来这么好的儿媳妇。夏文一心一意的攻读文章,小夫妻两个也很和睦,就是夏玉也聪明伶俐,很叫人喜欢。
小夏姑妈原是好意,身为出嫁的女儿,自是盼着娘家好的。夏文有灵性,丈夫私下常赞夏文文章进境颇快。小夏姑妈想着,娘家三个侄子,夏文年纪最长,如今看来,念书上,也是夏文拔尖儿。如今夏文婚姻上极有运道,将来金榜题名,不怕没有前程。
夏文是长房长孙,将来老太太、守寡的长姐、就是外甥女赵莲,日后难道没有倚仗夏文之时?如何好得罪赵长卿。何况,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赵长卿并不是不讲理的。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人,赵长卿这样能干,即使不大柔顺又有何妨?大家好生相处,少些女人家的小心眼儿,一家子欢欢喜喜的过日子,此方是福气。
小夏姑妈一番苦心,夏老太太则心下怀疑小女儿是不是被赵长卿使手段收买了。夏姑妈则另有心事,对于夏文重阳节不回家之事极是遗憾,道,“原我还想着,待文哥儿回来了,让他带莲姐儿一道去妹妹那里住些日子呢。”
夏太太笑,“莲姐儿如今年岁也大了,眼看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姑太太不妨多带她出去走动,这一二年必有人上门提亲的。若是在成都府,别人见不着莲姐儿的面儿,便不好打听。”
夏老太太点头,“这也有理,莲姐儿在我身边,还只当她是小孩子,一转眼就是大姑娘了。正好,这里有你妹妹孝敬我的几匹料子,你嫂子们这把年岁了,不穿这样鲜亮的颜色,你拿去给莲姐儿做几身新衣裙吧。”
夏姑妈含笑应了,心下到底有些不足。这些料子算什么,她去妹妹家走动过,那样的书香富贵大宅院,女儿若能嫁过去,一则给亲姨妈做儿媳妇,委屈不到女儿;二则,女儿和自己这一辈子也都算有着落了。兄长还能靠得住,侄子如何靠的?侄子的心永远是偏着媳妇和人家自己亲娘的,眼里如何能有她这个守寡的姑妈?唯有将来女儿嫁一门好亲,她才能安稳的养老呢。
夏太太倒是很高兴,私下对丈夫道,“我早就说小姑子与文哥儿媳妇合得来。两个都是妥当人,再没有不合适的。如今这般,付家人都喜欢他们小夫妻,便是住到明年,也无妨的。就是文哥儿,有他媳妇在身边,他只管一意念书,别的一概不必操心。”
说着说着,夏太太忍不住旧事重提,“老太太不高兴咱们阿玉念书识字,小姑子却是识字的,说是公公活着时教小姑子认了些字,到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