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是自幼念书识礼的人,使出这样恶毒的计量,若说后头没人指使,我是再不能信的。”
“我与庄少爷,不说亲事,也是表兄表妹,但凡念半分亲戚情分,怎能做出这种事来?可是我与他素未见过面,更得罪不着他,他好端端的就要治我于死地,怎会没有原由?”
“其三,朱家在边城是大族,说起来谁不赞一声书香门第,子弟个个知书识礼。大舅爷二舅爷三舅爷还有五舅爷都是外头做官的人,就是六舅爷房里的三表叔也是在外做官的。另外旁支他房,在外游宦不知凡几。朱家是书香官宦之家,族中子弟个个以此为荣,别人说起朱家也都是知礼人家。这些事,我一个外姓人都知道,难道庄少爷不知?如今庄少爷去害我,难道丢得是我一人的脸?人家知道是朱家小爷做出坏女孩儿名声的事,笑话都要笑话死了!”赵长卿道,“庄少爷置家中名声体面全然不顾,也要害我!这是恨毒了我!我如今问庄少爷一句,到底是谁指使的你!还是我哪里得罪过你!”
朱六太太、袁氏、杨氏听到这话,忙道,“再没有的,你想多了。”
杨氏含泪道,“这混账糊涂东西,都是给这起子狗奴才挑拨坏了的,唐突了侄女,我叫他给你赔礼道歉。”
赵长卿拭泪道,“二伯娘家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庄少爷去了就说他丫环要给我逼死了!我是哪棵葱,敢逼死庄少爷房里的丫环!还有什么叫红翡碧玉的,他在家守着亲娘爷什么事不能说,偏要有名有姓的到我铺子里去吵!当初大伯娘口口声声说的比仙乐还好听,我祖母、母亲都是实在人,只想着二伯娘心诚,又是亲戚,殊不知说一个样,做一个样!可见坏我名声,逼死了我,对伯娘表哥们有好处!说不得一个出主意,一个下套,一个打着糊涂的名份去害我!我如今性命全无,伯娘一句糊涂挑拨便没事了,说得好生轻巧!可见伯娘是没亲闺女的,不然摸着良心且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寻常赵长卿过来多是请安讨喜,这些人何尝见过赵长卿如此厉害之时。杨氏泣道,“卿姑娘说这话,就是逼我去死了。”说着就要去撞墙,赵长卿捞起个雨过天青色的梅瓶,曲指往瓶身上一扣,就听“铮”的一声轻响,那梅瓶哗的便碎了,碎片纷落间,赵长卿随手抄了一声瓷片抵往脖颈,寒声道,“看来果然是逼我去死的!”
杨氏作态而已,赵长卿可是玩儿真的,瓷片抵住颈项就流出血来,连朱六舅爷都平生仅见这等狠人,忙道,“快住手!”
朱六太太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声道,“长卿,长卿,你可别这样!你放心,我再不叫你受半点委屈的,今天定要给你个交待!”又骂朱庄,“不争气的糊涂东西!”忙吩咐道,“把庄哥儿房里的红翡碧玉拿来!拿药来!”
赵长卿连指挥使府上的小厮都审过,何况朱家这些下人,难道还撬不开这几张嘴?这些人说得就好听了,自何人在朱庄身边说赵长卿厉害,朱庄如何打发人出去打听赵长卿,连带着何人给朱庄出的馊主意来下赵长卿的威风,那人说的也好听,“你去坏了她名声,她不嫁你能嫁谁?先个下马威,她也不敢叫你撵丫头撵妾了,以后你才好当家做主。”再至丫环如何使性子如何吹枕边风,不过半个时辰就问得一清二楚。
出馊主意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朱庄舅家表弟,杨氏哭道,“这起子混账行子,我委实不知道啊。”
赵长卿道,“好端端的,我与杨家少爷也不相干,他何尝要出这样的毒计来害我?”又骂朱庄,“我是头一遭知道庄少爷这般的有智谋!别说这亲事我家没应,就是我家应了,你自己坏了我的名声,想来你可是有体面的!别人的腔子上长的是人脑袋,怎么独你就生了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