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转头看过来,挑起眉尾,眼底染上笑意。不等桓容回过味道,又端起漆盏,缓缓饮下一口。
轰的一声,桓容眼前发白。
故意的,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刹那之间,船舱里似有无形的墙壁阻隔,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一侧唇枪舌剑,撸胳膊挽袖子,就差扯开领口,一跃而起以力服人;另一侧同样气氛“火热”,一样有撸胳膊挽袖子甚至扯衣领的冲动,究其原因,却与前者截然不同。
一场谈判下来,双方都没占到便宜,却无精疲力竭之感,反而棋逢对手,斗志昂扬,决定今夜好生准备,以期明日再战。
桓容饮下两盏茶汤,仍浇不灭心头热火。
看向气定神闲,笑容始终不变的秦某人,双眼微微眯起,忽然笑了。
撩是吧?
在他的船上,谁怕谁?!
“朕同玄愔长久未见,甚是想念。今夜可能一叙?朕欲同玄愔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桓容说得光明正大,正直无比。
满舱室的人,除了秦璟之外,都没听出这话有哪里不对。反而点头赞许,以为桓容此举是为缓和气氛,以免因谈判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身为一国天子,能有这份心胸,委实是难得。
误会就此形成,至于真相,还是继续掩埋,不揭穿为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上天相助
是夜,船上设宴,无乐声歌舞,美酒佳肴却是样样不缺。
桓祎信守承诺,取出私藏的佳酿,同秦璟一人一坛,开怀畅饮。
桓容饮过三觞即不再饮,全心全意同席上珍馐奋战。
厨夫烹制的海鱼极其鲜美,入口鲜甜,眨眼就是一条下肚。搭配清香的稻饭,桓容几乎停不下筷子。
在座众人都是见怪不怪,依旧该饮酒的饮酒,该打机锋的打机锋。只是在桓容吃下满满五碗稻饭,三大条海鱼之后,见他放下筷子,不由得面露惊诧。
仅是五碗?
官家的饭量似减了许多。
桓容不知众人所想,如果知道,定然会满头黑线。
敢情吃多了不足为奇,吃少了才让人惊异。
不过,碗都是成年男子拳头大,海鱼足有半臂长,这样的饭量也叫少吗?
纵观古今历朝历代,这样的天子只有一个,这样的大臣绝无仅有,这样的现象大概也仅此一例。
宴后,张廉和秦璟留在船上,同时派人下船送信,告知留在码头上的骑兵,事情一切顺利,无需担忧。
商船足够大,舱室十分宽敞,且布置得格外舒适。
按理来说,众人旅途疲惫,本该沾枕即眠。
然而,无论秦璟还是随他上船诸人,注定要经历一个不眠之夜。
后者是为明日谈判绞尽脑汁,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起身,寻上隔壁的同僚。反正睡不着,不如开夜工,共同商定计策。
前者不为谈判,而是为赴桓容之约。
甲板上和船舱前皆有甲士巡逻。
见秦璟迎面走来,甲士抱拳行礼。因早得命令,并未加以阻拦,而是侧身让至一边。
秦璟没有停留,很快走到桓容的舱室前,站定后举臂,轻轻敲了三下。
让他奇怪的是,门前没有宦者,门内也无人应声。正诧异时,舱门突然由内开启,桓容站在门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玄愔果然准时。”
秦璟挑眉,正要开口,突然被一把拽住领口,直接拉进房内。
甲士刚巧走远,宦者早被桓容打发,都无缘见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