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轻响,凤口张开,一截小指长的金筒弹了出来。筒口封有蜡漆,需得仔细挑开,方能取出里面的绢布。
“这样的技艺,倒像是相里氏。”刘皇后看着金钗,若有所思,没有进一步动作。
“阿姊,我来。”
刘淑妃取下发间金钗,用尾尖挑开蜡漆,顺势挑出筒中绢布。
本以为空间有限,绢布不会太大。哪里想到,这块绢薄如蝉翼,轻若无物,折起来不过两个指节大小,展开来足足超过五、六个巴掌,近乎能铺满小半个矮榻。
匠人的手艺巧夺天工,绢布近乎透明。展开在半空,被风轻轻托起,上面的字迹仿佛立在虚空,在空气中缓慢移动。
这样的东西着实难得,价值何止千金。即便是高门士族,也多会藏于府库,不会轻易拿出示人。
哪里想到,竟被用来传信。
什么叫豪迈?什么叫财大气粗?
这就是!
话糙理不糙。
即使没有当面,刘皇后对南康公主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
“有其母必有其子。难怪会有桓敬道这样的儿子。”
听到此言,刘淑妃掩口轻笑,不面调侃:“阿姊是在赞桓汉太后?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夸自己?”
刘皇后扫了她一眼,目光威严。
两息之后,到底没绷住,终是当场失笑。
“你啊!”刘皇后摇摇头,笑道,“再过几年,阿岢和阿岫都要行冠礼了,你这爱玩笑的性子也该改改。”
“不改。”刘淑妃倾身靠近,下巴搭在刘皇后肩头,睫毛轻颤,慵懒浅笑,“在阿姊面前我才如此,外人前自会收敛。难得能轻松些,阿姊为何总要我改?”
看她这个样子,刘皇后再次摇头。
“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刘淑妃仍是在笑,宛转蛾眉,容姿妩媚,玉貌花颜,堪谓绝艳。
刘皇后看着她,手指挑过一缕乌黑的鬓发,道:“不改就不改吧。从年少到如今,始终是这个性子,不改也好。”
“有阿姊护着,我才能这般。”刘淑妃闭上眼,鼻翼轻动,随后缓缓的直起身,“没有阿姊,我哪能如此。”
刘皇后再次摇头,眼底隐现笑意,表情轻松许多。
“桓汉太后写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皇后和刘淑妃都有疑问,当下不再说笑,展开绢布细读。
初读未觉如何,细品顿觉有异,看过三遍,姊妹俩对视一眼,表情中都带着惊讶。
“这是结好之意?”
不怪刘皇后觉得奇怪,信中称为全了礼仪,可细品背后之意,怎么想都觉奇怪。
若只是为还礼,需要费这么大周章?
“阿姊,”刘淑妃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四郎君曾以鸾凤钗为礼,贺桓汉天子及冠。”
话音落下,殿中瞬间陷入寂静。
刘皇后眉心深锁,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刘淑妃自悔失言。
“阿姊……”
“我知道。”刘皇后沉声道,“阿峥始终不愿成亲,这其中固然有别的原因,但……如今来看,事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