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有一物要交给你。”
刘夫人向刘媵示意,后者轻轻颔首,回身绕过屏风。片刻后走出,手中托着一只巴掌大的木盒。
木盒通体漆黑,上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把铜锁。
刘夫人取下发上金钗,拧开钗头,倒出一把刀形的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两下,只听咔哒一声,铜锁落地。
盒盖掀开,里面静静躺着半枚虎符,由青铜打造,年代久远,明显是前朝的古物。
“阿母?”
“当年我入秦氏坞堡,大君给我一支部曲,袭自前朝羽林军。这些年来,一直以家将之名守卫堡内。当年坞堡被破,十去其九,如今其子陆续长大,仍尊虎符号令,就让他们随你去彭城。”
“阿母,儿不敢受。如其离开,何人护卫阿母?”
“无需担忧,我让他们随你走,身边自不会缺人。”刘夫人微微倾身,将木盒放到秦璟手上,“阿子,我生于乱世,却不想死于乱世。如你能让我终于太平,我死亦含笑。”
秦璟握紧木盒,用力得指关节发白。
许久,将木盒放在身侧,再次稽首。
“诺!”
“好!”
刘夫人按住秦璟的肩膀,抚过他的发顶。自其外傅,母子俩极少如此亲近。
“阿峥,你要牢牢记住,情谊可顾,天下更重。”
“你父年迈,终有一日要卸下重担。”
“中原乱了太久,汉室苦了太久,我大父、大君皆死于胡贼之手,我不想再见胡贼盘踞汉家之地,欺凌汉家百姓。”
“我想见你一统华夏,断绝这两百年的灾祸!”
“诺!”
秦璟沉声应诺。
“儿遵阿母之命!”
情谊可顾,天下更重。
八个字压上心头,闪过脑海的身影未变得模糊,反而更加清晰。
仇池郡
桓石民抵达仇池半月,建康的旨意仍迟迟未能发下。
据姑孰送来的消息,就仇池和武都太守之事,朝中分成几派意见,始终莫衷一是。
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站在桓氏一边,谢玄和王献之更曾借出城之机,命心腹往姑孰送信,言明两家态度。
高平郗氏和部分武将对桓伊出任武都太守没有意见,却坚决反对桓石民执掌仇池。
以太原王氏为首的建康高门两者都不同意,坚持要再选英才。
朝会之上争执不休,圣旨迟迟未下。
司马曜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偏偏三方都得罪个彻底。
王太后干脆称病,群臣总不能闯入后宫。褚太后有心无力,想要彰显一下存在感都没条件。
“阿父的意思是,不忙着上表,让建康继续吵。”桓容将来信递给桓石民,笑道,“阿父还说,秉之在建康没少走动,朝中的水越来越浑,文武被牵扯精力,正方便将仇池武都彻底握于掌中。”
建康朝堂吵得太厉害,多数人没有意识到,地盘是桓容打下来的,他们争执得越久,桓容就能进一步消化两郡,从容进行布置。
哪怕太守没落到桓氏头上,以桓容此时的布局,甭管谁来,也甭管多么英明睿智,都会被郡治所的职吏假空。
豪强?
仇池和武都的豪强早已转投,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