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正为昨日江州大小官吏送的乔迁贺礼而犯愁,整整堆放了两个大房间。
周宣笑道:“岳母大人,明天您老人家亲自带着几个仆妇、丫环去慢慢清理,可以久放的先放在一边,不能久放的理出来处理掉,不用急,理个十天半月也没事。”
秦夫人很高兴,觉得自己老有所为。
看看戌时已近,周宣和二老说了一声,便带着来福和丁得胜步行去都护府,今夜是向静宜仙子学习茶道的第一课,他也备了一份拜师礼送给静宜仙子,当然不会是腊肉干、酒和小书桌,是纫针精心绣的一幅花鸟锦绣,是以前绣的,极其精美,还有两个古旧的双耳铜瓶,瓶内贮水插花,来福小心翼翼地捧着。
来到都护府西辕门,正看到林涵蕴和一个小丫鬟提着一盏灯笼在门口等着,说:“周宣,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一会了。”
周宣说:“给道蕴姐姐准备拜师礼,来晚了点。”
“什么拜师礼?”林涵蕴瞅着来福一左一右抱着的两个旧铜瓶,不屑地说:“你就拿这两个瓶子糊弄我姐姐呀,你真小气,我姐姐上次送你的‘温柔相’玉佩至少可以买一百对这样的瓶子!”
“你懂什么,懒得和你说,我敢保证,道蕴姐姐见了一定欢喜。”
周宣让来福和丁得胜在门房坐着等候,他亲自抱着两个铜瓶去“九难山房”,那幅花鸟锦绣卷成一轴塞在怀里。
路上,周宣把三日后“摸不得”大战“名将张郃”的消息告诉林涵蕴,林涵蕴大喜,说:“太好了,我也要来观战,到时候你来接我。”
周宣奇道:“你让老董护着你来老鹤塘不就是了,还要我来接你!我没空!”
林涵蕴闷闷地说:“姐姐现在管得我好严,不让我出去了!”
周宣哈哈大笑。
“笑什么,幸灾乐祸的家伙!”林涵蕴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
周宣说:“我来接你有什么用,道蕴姐姐不会让你出去的,十九日的虫战你是看不成了,可惜呀可惜,‘摸不得’很厉害的,说不定能赢名将张郃,这场虫战是我们‘超级秋战堂’开业以来规模最大的、可以下注的赌虫大战,林副董真是太可惜了。”
林涵蕴被周宣撩拨得心痒痒,急道:“周宣,你一定要来接我去,你来接我,我姐姐应该会同意让我出去的。”
周宣逗她说:“我干嘛来接你,自找麻烦啊,你就会惹是生非,出不来更好。”
林涵蕴气道:“你——”
周宣快步跟上提灯笼的小丫鬟,提防着林涵蕴的殴打。
没想到林涵蕴这回并没冲上来又捏又掐,却换了一种语气,娇滴滴地说:“周宣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哦,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妹妹呢——”
“哇!”周宣叫了起来:“林副董,你掐我吧,扭我吧,千万别再这么和我说话,我全身三万六千根寒毛都竖起来了!”
林涵蕴想扮温柔可爱小妹妹,没想到周宣这么说她,“哼”了一声,原形毕露,凶巴巴地问:“那你说,要不要来接我?”
“我会考虑的。”
“考虑什么!你如果过了卯时不来接我,我就偷偷跑出来,然后大闹‘超级秋战堂’,谁也玩不成。”
周宣恨恨道:“算你狠!”随即放声笑道:“和你开玩笑的,如此重要的虫战怎么能没有林副董参与,十九日一早,我亲自来接你。”
林涵蕴说:“嗯,这还差不多。”
来到清幽雅致的“九难山房”,一支孤箫正呜呜地吹着,曲调寂寞,显得天上那轮八月十六的明月如此之圆。
“姐姐,周宣来了。”
箫声顿止,道髻大袖的静宜仙子从小楼灯影里走了出来。
周宣抢上数步,微一躬身:“道蕴姐姐,小弟特来拜师学习茶艺。”
静宜仙子依旧薄纱遮面,听到“道蕴姐姐”这称呼,薄薄面纱又是一颤,迟滞了一下才说:“宣弟请进。”
进茶室坐定,周宣将两个铜瓶放在身前的黑檀木茶几上,又摸出一把小剪刀,“咔嚓咔嚓”剪起花枝来了。
林涵蕴笑道:“姐姐,周宣真好笑,抱来两个旧瓶子说是给姐姐的拜师礼,还说你一定会喜欢。”
静宜仙子没说话,注视着周宣修剪枝叶的动作,说:“没想到周公子竟然精通瓶花之艺,真让女道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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