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异乡里、静谧的夜、纷繁的雨夹雪、别样的口音,所有一切叠加起来,忽然让她有点想念京城,不知皇兄现在怎样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乾清宫内,
骆公公忙碌地指挥着宫人打热水进寝殿,太医院院使和两位院判正站在龙榻旁窃窃私语。
魏如是额上贴着一块湿布巾,脸色发黄,呼吸急促,他躺在龙榻上意识模糊。
骆公公催问:“三位太医可有法子?”
太医院院使张疏密是个年已七十的老人,一贯有铁面神医之称。
可他在给魏如是诊脉之后,一向严肃的脸上竟也有一分急色。
两位院判都有五十,寻常都不是急躁之人,如今却急得团团转。
骆公公语气严肃:“院使请给句实话。”
“骆总管,”张疏密艰难地开口:“实不相瞒,皇上这高热来得蹊跷,我们用了几副药都不见好,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骆公公高声喊道。
三位太医面面相觑,都低下头:“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该死!”骆公公啐了一口。
皇上现在躺在榻上不省人事,长公主不在,无人主事。宫内既无太后,也无皇后,一时之间真正紧张魏如是的人就剩下骆公公一个。
皇上烧得迷迷瞪瞪,一直发汗,还在说着什么呓语。
宫内三个太医互相推诿,束手无策,急得骆公公巴不得把人推出去斩了。
他只能不断地给皇上擦身,以求让他舒服些。
外面还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这冬雨来得颇急,卷着潮气、寒气一阵阵地往殿里刮,放上好几个炭炉都不管用。
段铄和傅乔落在宫内,他们看着魏如是如今的情况,都感觉蹊跷。
白日里,魏如是使计让那名叫吕嵩的活尸开口,便忽觉头疼。
他把审讯之事交给下弦之后,独自回到寝宫歇息。
这一歇就发起了高热。
“段大人。”骆公公看到段铄,就像看到亲人一般:“皇上现在如此情况,该如何是好?”
段铄双目不能视,他耳朵微动,听着他的喘气声,还有时不时的呓语,思索片刻便问:“傅总管,长公主所制的丹朱是何成分?”
傅乔想也不想便答:“是宫主亲自搜罗的纯净朱砂。”
段铄心下了然:“皇上此回是发了惊悸,滇西常有人出现此等癔症,臣有个提议。”
“段大人,你快说啊。”骆公公急得快哭了。
段铄看着三位太医的方向说道:“我提议在皇上用药中加些朱砂。”
左院判想也不想,马上拒绝:“朱砂剧毒啊,怎能因你臆断,让皇上服用呢?”
右院判也附和道:“对啊,使不得啊,皇上的命若有差池,我们都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