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车夫煞有介事地跟车上的客人讲:
“小路得贴着山过去,山路险阻,山贼也多。”
柳明臣根本不放心上:
“无碍,区区山贼。”
车夫虽见他气度不凡,但还是不放心:
“不只是山贼,还有山上的寇匪也会下来扫荡。听说,听说……”
“又听说什么?”魏文熙问。
车夫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压低声音道:
“听说他们吃人!”
魏文熙扑哧一笑。
这传的都是什么谣言啊,还吃人?
柳明臣也是一副无可奈何得表情。
车夫见他们不以为然,表情更是凝重:
“二位莫要不信。哪怕这位贵客有点武功,带着一个女人,一个病人,加上我一个老人。他双拳难敌四手,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柳明臣没有与他废话,直接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
“你要是不想走,我也不拦你。这一锭银子,算我买你的马车。
“你若愿意随我们走山路,另外这锭银子也归你。”
那车夫纵然是害怕山贼寇匪,但也没见过这么多银两啊。
一锭银子够他一年赶路的收入了。
他咬咬牙,接下两锭银子,露出舍身成仁的表情:
“老夫,就随你们走一趟。”
两人重回马车内,魏文熙看他沉甸甸的荷包,打趣道:
“夫君阔气啊,朝廷俸禄每月不过五两,一下就花出二两去了,一点也不心疼。”
“重赏之下才有勇夫。”柳明臣笑了,凑上前去:
“熙儿可是嫌我花销大?”
魏文熙也笑了,顺着她的话说道:
“嫌啊,你哪天掏空了家底,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第一时间跑。”
柳明臣摸出荷包,毫不在意地塞她怀里,笑道:
“那这钱你拿着,你跑也要路费,别苦了自己。”
魏文熙掂了掂那沉甸甸的荷包,里面起码装着五十两。
她呵呵一笑,塞进自己怀里。
不要白不要,反正他又不差这几十两银子。
马车转入了一条林间小路。
路上自然也比大路颠簸许多。
李立清分不清是体虚还是颠的,动不动就吐,
人也歪歪斜斜地趴睡在座位上,
脸色也变得有些死灰。
魏文熙见他脸色不对,给他把脉,表情凝重起来。
按理说昨夜已将大部分的毒都逼了出来,余毒甚少,应不构成危害。
但如今这余毒竟一丝丝地开始往李立清的骨缝钻,甚是凶险。
饶是李立清自幼锻炼极少,体质不好,中毒之后的反应比常人要厉害一些。
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合乎常理。
难道是江东特有的奇毒?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要坚持到溪桥镇也非易事。
她实话与柳明臣说明了李立清的情况,柳明臣拧眉深思:
“兴许此配方是与死士有异的另一种毒。依夫人所言,很可能是以余毒入心脉。
“只要我们不在明凼寻药清毒,毒性就会加深。若是我们在明凼抓药,可能又会新毒叠旧毒。”
魏文熙同样也正色道:
“对方好生算计,为的就是让我们进退两难。”
魏如是此时还不知道,他口中的悠闲假期,后来竟是差点把妹妹和妹夫送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