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竹叶叶宝葭只会吹几个简单的调子,玩了片刻,忽然听见围墙外响起了笛声,接着她刚才的调子应了下去,那笛声吹得不胜熟练,但胜在笛音婉转轻扬,勉强可以入耳。
叶宝葭收了竹叶,凝神听了片刻,嫣然一笑,转身道:“回吧。”
琉紫领着宫女一起跟在身后,还犹狐疑地听着那笛声:“娘娘,这是谁在吹啊,宫里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吹笛子。”
叶宝葭自然心知肚明。
到了房里,琉紫伺候她洗漱,一边替她换衣裳一边迟疑着问:“娘娘,陛下那里……明日还是关着宫门不让进吗?”
“嗯。”叶宝葭漫应了一声。
琉紫有些心慌:“陛下他不会生气吧?”
“今天他生气了吗?”叶宝葭随口问。
“好像……没有。”琉紫仔细回想了一下道。
“那明天他也不会生气。”叶宝葭淡淡地道。
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琉紫吹熄了灯,轻悄悄地出去了,室内悄寂无声。
叶宝葭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习惯了身旁有人相陪,此时身边冷清清的,她一时有点不敢闭眼。
昨晚气得不行,把卫简怀从房间里赶出去以后,半夜里做了噩梦,梦见卫简怀倒在了血泊中。她眼里流着泪惊醒了过来,后来便一直睁着眼到了天明。
耳边隐隐有笛声传来,待她细细去听却又消失了。
很早以前,还住在鹿鸣宫中的小殿下看到乐师中有人吹笛,十分羡慕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硬是让那乐师过来教他,学了几次以后却嫌嘴唇吹得疼了不肯练了,又不好意思说,便抓了谢隽春一起来学,只盼着谢隽春先开口说不学了,他便可以跟着理直气壮地让乐师走。
没想到谢隽春耐着性子陪着他吹了近一年的笛子,若不是后来突发变故,只怕卫简怀还真能成一名弄笛高手。
今日他这样卖力地卖弄,想要做什么?
赔礼道歉吗?
叶宝葭怔怔地想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过了一天一夜,昨晚被欺骗的恼怒和被惊吓的余悸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卫简怀处事滴水不漏、缜密严谨,不动声色中终于将狡诈的卫简铎彻底引出,消除了最后如鲠在喉的隐患,相比从前的谢隽春,可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她心里其实骄傲得很。
那是北周的君王、她曾经效忠的天子,也是她的丈夫,她将要携手一生的男子。
窗户忽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叶宝葭愣了一下,屏息凝神朝右侧看去。
这毓宁宫现在护卫严密得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居然还能有人摸到寝宫?
等了片刻,那窗棂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又等了片刻,一个黑影敏捷地从窗口跳了进来,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一步步往前蹭着。
叶宝葭忍着笑,看着那黑影到了床前,淡淡地道:“堂堂天子,居然成了采花的宵小之辈,说出去可真是笑掉了人的大牙。”
那黑影一僵,旋即也不遮掩了,一挑纱帐在床前半跪了下来,以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