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归家?”
忍冬狠狠地擦了眼泪,眼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恨意。
“我要留在京都,找到他……他害了我,骗了我,他就是个混蛋!”
“好,倘若有有一日你想回去了,我自会放了你……”
之后,洛锦意还是留下了忍冬。
让她待在风栖院里面,扫扫落叶,帮衬着。
忍冬干活是极其认真的,却都不大熟练,不过她聪明,许多事情学一次就会。
从不拖拉。
在衡王府长久了,也就习惯了,她性子大大咧咧,从没什么小心思,和风栖院里面的伺候的丫头们处的极好。
洛锦意见她越发地开朗,比上辈子有生机了许多,也就不再把心思放到忍冬身上了。
她是个有主意有分寸的,不会胡乱来事。
如今,她倒是有一个旁的大事要做。
过几日就要春闱了。
是她三叔洛明礼最后一场科举考试。
上辈子,三叔在这次考试落榜后,直接昏了过去,浑浑噩噩,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再也拿不起笔墨了。
他明明有满腹才情报复。
和历年中举的举人姥爷比试文采辩论,从来未曾输过。
可即使没输又怎样,他执念越发的深,考了一年又一年……沦为京都众人的笑柄。
许多人编排他,说他定是轮到考试,内心胆怯,怕是写字都是在手抖,连字都识不得了,写不出好文章来。
甚至连祖父都这样以为的,劝诫了三叔许多次让他弃笔从戎。
可三叔悄悄和她说过,他从未惧怕过……每次春闱他都能凝神静气,写的都是极好的,从未出过差池。
他时常骂,是考官不会审批试卷。
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才失败过一次……
如今,十多次考试失败,他也没自信再同她说这些了。
连着性子,都变了许多,不再喜爱与人说话吃酒了。她依稀记得,三叔以前风流倜傥,常常去文人雅集,和一些读书人辩论吃茶。
而今,多年的蹉跎失败,他全是靠着一股劲吊着,他始终坚信,自己学识不差,不差那些考上状元榜眼的……
她并不知道三叔是如何坚持到如今的,日日闷在屋里,读书写字……是什么个滋味。
总归她是熬不住,让她成日里看那些诗词,还不如多给她寻一本医书让她看。
她信三叔才学,如何也要刨根揭底查一查。
或许,真有什么杂碎在暗地里给他们洛家刨坑。
……
这些日子,洛锦意忙碌的紧,既要顾着张家生意,看些账本,又要寻真相。
她甚至联络到了繁楼的梨妈妈,让她帮忙打听。
梨妈妈手里握着许多的消息,都是楼里面的姑娘搜罗来的。
她也跟着做起了贩卖消息的生意。
自从梨妈妈得了她开的药方,梨妈妈是想着法地回报,很是乐意给她办事。
梨妈妈一直都是这样,有恩就报的。
上辈子,她治好了梨妈妈的病症,梨妈妈也遵守了承诺,保住了她,让她在繁楼里弹些曲子,给一些得病的姑娘诊治。
她本不是什么恶人,却是被世道逼迫成了恶人。
其实日子久了,那些繁楼的姑娘们,没有一个真的恨她怪她的。
皆会好声好气地叫她一声梨妈妈。
繁楼里的姑娘都是可怜的,连同梨妈妈都是一样……
她先是打听了历年来监考批阅试卷的考官,甚至还求到了妯娌三夫人余纤儿处……
总的下来,倒是查到了一个姓袁的大人。
是曾经已经被处决了的胡尚书的女婿,可他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重罪,就是前两日,被削了官职,流放到了北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