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衡王就指挥着让人小心地收起来。
因为是家宴,没请衡王府以外的人。
衡王挨家对儿孙们耳提面命,教导了一番。
先说了大房家的。
“……你那个小儿子,都五岁还不知读书?”
再说了二房家的。
“……刚进入户部,就知道和同僚们喝酒吃肉了……”
再说到三房。
“老三你媳妇肚子大成这样,你还有闲心和人去喝酒,成日不归家……”
之后就轮到了五房。
也就是洛锦意和容成玦他们两口子。
这次衡王竟然是顿了顿,眉毛就差没成了八字,看了一眼洛锦意,之后将目光落到了容成玦身上。
“你已经娶了妻,也不是什么愣头小子……你媳妇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多加照顾宽慰。”
“如今成了亲,也该想想子嗣大事了,你的三位哥哥早有儿有女了!你和老三,不过差一岁,他家的四郎都已经三岁了,你都不知羞愧吗?”
衡王府的几位成了亲的爷们,除了刚成亲的五爷容成玦,房中皆有子女,儿女双全。
三爷和五爷几乎同岁,也已经生了一儿一女,嫡子虽不是余纤儿所生,却也立得了门户,况且余纤儿如今也有了身孕,无需数月就要生了。
相比之下,五房确实寡淡,况且近日传闻又起……
应是吃醉了酒,衡王训斥了儿孙一番,连着几个低头老实的儿媳都没肯放过,若说训斥的最多的当属刚娶妻,闷头不说话的五爷容成玦了。
最终还是洛锦意硬着头皮,虚弱轻咳了几声,开口说了让衡王舒心的话,才安抚这位公爹。
“儿媳定会……养好身子,为五爷孕育子嗣。”
总之,这场寿宴没人笑着离开。
洛锦意也看出了,衡王是个严父。
很是关心儿孙的事……
不过回到房中,她也没心思量其他事了,如今最让她不确定的是,她和容成玦的夫妻事。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从今日与他碰面,她就发觉容成玦在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看,
席间虽未说什么话,却多了几分温润细致来。
甚至还有几回欲言又止。
如今下了席,他竟是跟着她,回了房!
还盯着她看了一路。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昏了头,几次没有声响的对视,她竟从他的眸中寻到了几丝男人常有的欲来……
繁楼时,她常常见,令她最为厌烦恶心。殊不知,换了一人,换了一处地方,就没了让她胸闷恶心的心思,竟让她多了几分心慌来。
莫不是因他生的风流俊逸?
让人生厌不起来?
“今日我住下。”
一道声音打断了洛锦意的思绪。
她望向那个低着锋眉吃着茶,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的容成玦,愣了愣,被旁边的月枝摇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咳了咳,有条不紊地吩咐丫头们去准备。
她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方才被衡王说道过,今日他再不留宿,就说不过去了。
就算是不给她体面,也是要给自个父亲几分颜面的。
几个丫头显得无比激动,挤眉弄眼地相互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过什么喜庆的节日。
一个个手脚麻利,备水的备水,整理床榻的弹被子,总是没空闲的。
如今已是酉时三刻,天昏暗,外头月色正好,落到雕刻有鱼鸟枝丫的的窗户上,多出了些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