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定的时间是辰时(早上七点-九点),可娘娘却一直睡着,陛下又不让叫醒,这一拖就拖到了午时。
施恒轻柔的将姜芙抱在腿上,接过拂晓手中的衣物小心为她穿上,修长的手指撩起她后背长发,一举一动满是柔情。
宫门口,一辆辆马车顶着烈日齐齐等着。
齐子骞闭目坐在马车里,嘴角含笑,静静听着外面大臣不安的议论声。
“这么久了陛下怎么还未出来?”
“难不成是改主意了?为了这次秋狝我那夫人可是忙活了整整半月啊,要是知道不去了,回去怕是要发飙。”
“哈哈,谁家没个母老虎,我家那位和你家的可是闺中姐妹,两人脾气简直一个模样,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习惯?那是没让你跪搓衣板,你别笑,若是这次真的改期,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谁能想到朝中古板严苛的老臣竟然怕老婆,齐子骞听的笑出声,“放心吧,两位大人的膝盖本相作保了。”
两人面上通红,他们这才发现身后停着的竟然是相府的马车。
两人苦笑对视,晚节不保啊,怎么让这只齐狐狸听到了。
“齐相见笑了,我们俩就是闲来无事发发牢骚,哎,对了,刚刚来时下官好像看到顾侯府的马车了,在哪呢?下官帮您找找。”
“说来也是奇怪,前几日大理寺卿霍庭还带人围了顾侯府,听说将顾侯府翻了个底朝天,后来也没搜到什么罪证,只查到顾侯爷去了飘香楼,官员去青楼虽说犯了律法可以用不着大理寺出手吧,齐相您说那个霍庭是不是太过霸道了。”
齐子骞修长的手撩开窗帘,妖媚的狐狸眼看向说话的人,勾唇笑道:“我与霍大人不熟,你们算是问错了人,不过顾家一向自予清流名门,出了这样的事怎还好意思参加秋狝?”
齐相与顾家的恩怨,全京都都知道,当年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大家原以为这么多年齐相不动是放过顾家了。
现在看来倒也未必啊。
两人混迹官场几十年,能在暴君手下活到现在,哪能没一点花花肠子。
当下也不敢再提顾家这两字,只尴尬笑了笑低头不语。
场面一时尴尬,齐子骞越过他们看向宫门,放下帘子淡笑道:“人多口杂,两位大人还是慎言的好,陛下可不如本相好相与。”
车旁两人面色一白,额头冒出冷汗,他们是昏头了,怎能揣测圣意,陛下想何时出发便何时出发,还轮不到他们抱怨。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忙抱拳感激道:“多谢齐相提点。”
“归队吧,要出发了。”柔润的男声从马车中传出。
两人不敢多言,匆匆忙忙跑回自己马车。
刚坐定,外面响起福全尖细的喊声,“陛下到,皇后娘娘到,陛下有令,今日时辰已晚,免去所有繁文缛节立即出发!”
接着一辆奢华厚重的马车由八匹骏马拉着从宫内缓缓驶来,青石路面被压的嘎吱作响。
秋风吹来,马车四角处铜铃随风晃动,清脆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