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神色讳莫的接信阅罢,满纸多是关怀言语,并无甚么逾矩之言,只是那句“林间戏蝶帘间燕,各自双双”令他神色倏冷。他放下信道:“你认为不是袁珺所书?”
徐长吟奇怪的睇着他,“袁公子饱读诗书,岂会私下写这样的信给我?幸好这信是直接送了来,若是传出去定会惹来非议。不过,又是谁会写这种信呢?”
见她神色坦然,朱棣渐无疑虑,“或为有心人刻意所为,明日我会派人查清!”
将淮真与高炽送回房后,朱棣漱洗罢了,上榻睡下。徐长吟偎在他怀里,琢磨着道:“这信的事不宜告诉袁公子,否则恐会令他不安。”
垂帘撒下的阴影遮住了朱棣的表情,只听他淡淡说道:“你可惋惜当年未嫁给袁珺?”
徐长吟信口笑道:“自是惋惜了,如果当年嫁的是他,如今也不会一月半载见不人。”
朱棣揽着她的胳膊不禁微松,“是吗?”
倦意袭来,徐长吟未察觉他的异样,调了个舒适的姿势,懒声喃道:“明日我和蓁儿妹妹去上香,还需起早,王爷也早些歇息吧!”
“嗯!”朱棣缓缓揽紧了她,低头就着迷朦灯辉凝视她恬美的睡颜,神色难明。
散朝后,禁闼上空的白雾仍未淡去。朱棣和朱橚同往文华殿行去,方下彤庭,即见袁珺身影。袁珺亦看见了他们,视线在朱棣身上微定,旋即低首上前请安。
朱棣未错过他些微有异的眼神,睨眼他走来的方向,淡淡问道:“袁侍读刚去过春和殿?”
袁珺应道:“是。皇太孙受寒不能出殿,便即吩咐下官前去授书。”
朱橚笑道:“听太子说,雄英甚喜听你读书,看来是不假了。”
袁珺谦逊的欠了欠身。朱棣讳莫的打量他几眼,转而对朱橚道:“走吧!”话罢,他对袁珺淡淡一点头,继而离去。
待走远些许,朱橚立即奇怪的问道:“四哥,你不是打算给蓁儿说亲吗,怎么对这袁珺象是并不喜欢?”
朱棣反问:“有吗?”不等朱橚再说,他已转开话题,“待会见过父皇后,一同去探望探望雄英。”
朱橚对他隐有的反常颇是不解,但也知如果他不说,自己也是难以猜出的,便也不再费心神。
檀香缭绕的古刹禅庭,通幽曲径间行来几抹纤袅身影,却是吴蓁儿扶着徐长吟款款踱来。
“听义母说,当年便时常来这间寺庙敬香参拜,”吴蓁儿笑着说,“还说这儿的斋膳和他处别有一同,我便一直想来瞧瞧。”
徐长吟笑道:“适才的斋膳果有些特别。而且此庙虽说香客不盛,却也让人更觉心宁神……”她骤然咽了话音,神情微讶,“袁公子?”
不远处的凉亭里,袁珺也望见了她,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来。
“姐姐,这位公子是?”吴蓁儿睐向缓缓走出凉亭的袁珺,倒是生得清雅俊秀,气度尔雅。
徐长吟回神,轻笑:“他是明威将军的次子,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读一职,来年便会调为右参仪,以他的年岁而言,可是前途不可限量呀!”这倒是个好机会,让吴蓁儿与袁珺结识,如有缘分,也能顺理成章的成了结缡之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