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楼敛眸拱手,与明峰退下。
徐长吟收回眸光。此事不必多想,也知必是秦王妃意图灭口之举。不过,秦王妃为何不将高上云直接杀了灭口,留下活口对她而言必为祸患。
朱棣见她神色疑惑,“想不通?”
徐长吟摇首。
朱棣漆目深黯莫测,“高上云不死,她就多一个自保的机会。”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秦王妃。
徐长吟一怔,霍地明白过来。是啊,高上云若死了,不必多猜也知是有人蓄意杀人灭口,其后必有隐情,更会惹人追查。而高上云没死,而恰巧又被剪掉舌头,再不能言,那么就算事发,一切罪名就可由她来担。
徐长吟张了张唇,再度想起了家破人亡的齐和昌,她不由苦笑:“我何时得罪了她?”
朱棣握住她的手,“或非你之故。”
徐长吟忽地微睁大眼眸,“那年你在天阙山遭北元残兵攻击,难道是……”
朱棣不语。徐长吟直摇首,慨叹不已:“此番总算理解了人心如海底,此事可还要追究?”秦王妃如今是有双重盾牌,一重是赏汝嫣在他们心底的份量,另一重则是被利用殆尽的高上云。
朱棣眼底掠过抹寒芒,口吻中透出森冷:“留其必为祸!”
徐长吟不由握紧他的手,他低头看向她,语气微缓:“我自有分寸。”
查出罪魁祸首,也知是何人在幕后操纵,尽管还未能让那人食到恶果,但徐长吟还是松了口气,隔日便入宫接回了淮真。
赏汝嫣禁足之事旁人并不知内情,辛夷调离西园也未引起太多关注,燕王府内依然是风平浪静。经此事,苏月楼严令苏绣茵安分守己,苏绣茵也知捅出了篓子,每日向徐长吟请安后,便在南园闭门不出。
接回淮真的这日,朱柠拉着怀庆前来探望。朱柠虽嫁为人妇,但未减好玩闹的性情,却也给东园更添了几分热闹。
东园其乐融融,南园里苏月楼神色沉凝,苏绣茵百无聊赖的朝池中扔着果仁。一阵寒风拂来,她不禁打个寒颤,噘着朱唇道:“哥哥,这大冷天的为何还要出来吹冷风?”
苏月楼睇她一眼,淡声道:“你既知寒畏冷,怎地不知怕字怎么写?”
苏绣茵知他之意,弱了几分气势,嗫嚅道:“这事都过去了,你怎地还耿耿于怀?”
“过去?”苏月楼冷眼睨向她,“你认为此事就此揭过,王爷不会再追究?”
“那高上云都成了哑巴,甚么话都说不了,王爷也没敢动秦王妃,这事还能怎么追究?”苏绣茵满是不解。
“高上云嘴哑不能言,手可没折。”苏月楼不无忧虑,这两日高上云因伤势过重未醒,但大夫也说性命并无虞,只要她一醒,难保不将所有事情抖搂出来。
他这么一说,苏绣茵也不禁有些紧张,“秦王妃难道没想到这?”
苏月楼闭上眼眸,“她早已想到,是我当时过于大意未曾顾及!”
苏绣茵蹙眉,“她这么做有何意?”
苏月楼睁开双目,俊逸的脸容上不复淡然,逐字道:“她是让我杀了高上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