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英心头一惊,赶紧拱手道:“草民替王妃娘娘诊脉时发现,王妃娘娘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位燕王的气势当真骇人。
朱棣眼底的怒火蓦地荡为了一层鲜无人觉的惊喜之色。他早已从明岳的回禀中得知楼英的身份,对楼英的进一步确定自是愈发笃信。
她已经有了身孕!她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复又睁开,眸光坚毅如磐——无论她逃到天之涯,亦或地之角,他必需找到她!
明月别枝惊鹊,团团花簇醮着夜幕,有的蕊丝乍露、含苞待放;有的沾着露珠,微微垂首,不胜娇羞。
这美妙的景致之中,突兀的建了一间破败的木屋。昏暗的灯火自紧密的窗棂间透出,依稀能见屋中有抹纤影。
木屋里的摆设简陋至极,只在正中摆了一桌一椅,而椅上此刻坐着的正是徐长吟,只是被绳索绑着,用布塞着嘴而已。她抬首望向屋顶,正中破了一大块,能清楚的望见深蓝的夜空与几点繁星。她低头观察四周,蛛网在角落盘结,青苔爬满湿冷的墙壁。她略挣绳索,缚得极紧,让她难以动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开锁之声,紧接着,一名身形瘦削、相貌阴沉的年轻男子拿着几个馒头走了进来。
徐长吟静静的看着他,不惊慌也不挣扎。年轻男子阴鸷的看了她几眼,走上前,将馒头放在她面前布满灰尘的桌上,扯开她嘴里的布团,冷冷道:“吃吧!”
徐长吟咽了咽唾沫,一脸无奈的道:“这位好汉,我手不能动,如何能吃?”
年轻男子冷笑:“用嘴吃就成了。”
徐长吟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是遇上了个铁石心肠的绑匪。
年轻男子见她不再废话,将布团往桌上一扔,转身就欲走出去。孰料,他方一提步,身形就陡然一颤,几欲载到。细瞧,他的右腿肚处已渗出深红的血迹。
徐长吟见状提醒道:“那黑衣人的剑似乎有毒,你还是先设法解毒的好。”
“不必你管!”年轻男子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踉跄几步出了木屋。
徐长吟摇了摇首,睨眼沾了不少灰尘的馒头,也没甚么胃口。她缓缓扭动胳膊,隔了许久,才让手腕能活动些许。她也未停歇,继续扭动胳膊,又隔了许久,她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原是一枚针灸所用的毫针。她忙转动手指,将毫针夹在手指间。楼英房中,除却药材,也就数针最为多了。
她极有耐性的用针挑着绳节,一点点的磨着指粗的麻绳。直至油灯燃尽,她方挑开了数根发丝粗细的绳结。
这年轻男子明显知晓她的身份,潜入屋中胁迫她不得出声,随后又让她写下出走信,显然是早有蓄谋。而随后撞门而入的黑衣人,似乎也是冲着她来的,不过也没等她弄明白,已被年轻男子给解决了。这年轻男子显然十分细心,为了不露破绽,在解决了黑衣人后,竟忍伤将屋中收拾如旧,更将她带到了数十里之外的此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