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每日都会去与谢临清做伴,邓氏在中都也无熟识,也无甚么可玩乐的,只得隔三岔五的来找她们解解闷。也不知是否是怀孕始然,原先对邓氏看不顺眼的谢临清,如今对她也和颜悦色了许多。有一回,徐长吟随意问及谢临清何以待邓氏不待见之由,谢临清给予的回答却让徐长吟不知赞同还是叹息的好。谢临清不喜邓氏的原由本也简单,不过是邓氏身为侧妃,却娇横的将秦王正妃王氏的地位压制了下去,如此不尊主从的行径惹她看不顺眼,加之邓氏素来娇矜,长而久之,自是不相待见。
徐长吟心下叹然,这不尊主从岂又是邓氏一人之力,若无朱樉的偏宠,与对王王妃的冷待,邓氏何以会坐大?
与秦王妃相比,她倒是幸运许多。比之得宠,朱棣对赏汝嫣的宠爱不遑多让,然自她进了燕王府,朱棣便再未去过赏汝嫣房中,不可谓不给她撑足脸面。另则,赏汝嫣此前已掌主母之权,可从未恃宠生娇,在她进府后,更是主动将主母之权恭让出来。她的谦逊比之邓氏可好上了千百倍。
这日,她自晋王处回家,途径书肆,思及马氏前日念叨儿子大福遗掉书本之事。马氏平素极为照顾她,譬如娘家送来土产,定会给她送一份。晓得朱棣白日不在家,也时常过来与她照应。等等照顾行为,自是让感念在心,当下也未犹豫,进了书肆,挑选了大福所需的书,又添置了笔墨,一并包好后,携上往家中赶去。
待回家将书册与笔墨整理好后,她又捧上,去敲马家的门。
不多时,马氏就前来应门,一见她,自是欢喜,连将她往里请:“燕妹子,陈大嫂方才还念叨着你,前些时候来烦扰你呢!”
徐长吟一怔,陈大嫂?她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一走入厅中,即已记起了那位陈大嫂是谁。但是,让她惊讶的是,此时陈氏身边坐着的,竟然是与她有同牢之缘的吴氏!
见到吴氏,她不禁颇是尴尬。而吴氏瞧见她,更是大吃一惊,失声道:“你也出来了么?”她吃惊也是必然。那日在狱中,徐长吟声泪俱下的讲述了自个因与婆婆争嘴,无意“害死”相公,以致被判入大狱等死的罪行。而她这理应在狱中等死之人,眼下竟然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岂能让人不惊讶?
徐长吟不免干笑,看来这吴氏眼力着实好,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正犹豫是要接下话,还是佯装不认识,马氏已好奇的问道:“你们认识?”
吴氏神情即困惑又复杂的望向亦是满脸疑惑的陈氏,说道:“表姐,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曾在狱中遇见一位女子,她因与婆婆生口角而无意将相公推入井中的事?”
陈氏连连点首,“记得。”
吴氏吸口气,看向徐长吟:“如我未认错,就是这位夫人了!”
陈氏还未表示惊异,马氏已呼道:“这怎么可能?燕妹子一直住在我隔壁,几时被关入大狱了?而且,今早我还看见燕兄弟出门呢!”
徐长吟愈发尴尬,这该如何解释的好?对于劝解吴氏一事,她并未出上几许力,难道要托出乃是朱棣之功?那必然要泄露他与官衙的关系,这可不妥当。这不成,那难道要对她们说,她觉得狱中新鲜,想去游览一番?这自然也不妥,不如装糊涂来得干脆。
吴氏道:“但请夫人能一解我的疑惑。”
徐长吟堆起满脸困惑:“实是对不住,我并未听懂夫人是何意?我与我家相公一直奉公守法,连官衙门朝哪儿开且还不知,岂会入狱?”睁着眼说瞎话,指的便是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