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绫,你不介绍一下?”张世震扯开喉咙,他似乎已经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这男人确实杰出,无论是高大的身材、挺拔的相貌以及眼中的犀利,他的特殊气势全都高自己一等,但他与那“朝夕相处”的医师究竟输在哪儿?
“宋孝宁,我的邻居。”蓝绫互相介绍“张世震,曾经是我的病人。”
“你好。”有一股想笑的冲动在张世震心中盘据。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紧迫盯人”能胜过院里那位“朝夕相处”的医师,却千千万万没有想到过,或许会有“近水楼台”这号人物的存在,现在──他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宋孝宁向他点头,并投以温和的笑容。
“绫绫,我忽然想起还有勤务要出,先行失陪了。”张世震识趣的站起身“宋先生,麻烦你代为照顾绫绫。”
“乐意之至。”
“改天见,绫绫。”张世震留下道别的话就要离去。
“世震,你”蓝绫站起身,跟了上去。
“放心,我没事。”他咧开嘴“会有一阵子伤心难过是一定的,但是谁教我不是你的邻居呢!我会很快恢复的,毕竟,爱情的魔力对我的吸引可是不小,我会很容易就找到另一个女孩来填补伤口的。”
他对她做了个鬼脸之后,就离开玫瑰园,留下她独自一个人站着发呆。
现在她该怎么办?蓝绫转回头看了眼宋孝宁,又转回头,头一次她深深感觉到会有事情如此棘手、如此尴尬。
一个是才向她表明爱意的男人;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她能怎么办?
蓝绫缓慢的转过身,坐回椅子上。
“喝茶。”宋孝宁替她倒上茶。
她乖乖的喝茶,心中倒庆幸自己身处在灯光微弱的环境,至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吃饼干。”宋孝宁递上饼干。
她仍然乖乖的吃着。
宋孝宁靠在椅背上,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迳自道出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我在家里想了很久。想到你未经你五个哥哥们的许可就和男人约会,如果你五位哥哥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于我,所以找就来看一下。”
蓝绫啜着茶,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今天穿得太性感了,我不知道你有这种衣服,台北的治安很差,不适宜。”望着她身上贴身的短裙,单薄的小外套内是无肩带的贴身短裙,她的长发被轻轻挽上,略施口红的她看来明艳动人,就像颗明亮的珍珠般光彩耀眼。
“我以为你很怕冷。”他蹙起眉,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绅士的披上她的肩,然后又坐回原位。
蓝绫自始至终都咬着下唇,她是没有这一套衣服,这套衣服是她向雅雯借的,一切的打扮全是为了获得他的赞赏,她不畏寒冷、费尽心思,不但没有获得她要的,还得了他一些一些上天明鉴,活到二十九岁这把年纪,从未骂过脏话的她开始想破口大骂了。
蓝绫猛然站起身,在她的自尊心还没被践踏完毕前,她要回家换掉这一身没几块布的衣服,然后大哭它一场。
“你要去哪儿?”宋孝宁伸出长手拉住她。
“回家。”
“我送你。”他道。
“不劳你费心。”蓝绫吸吸鼻子,拉下肩上的外套丢回给他。
“小东西,你生气了?”
“没有。”她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好端端的她气什么?
“那你”“我只是很──沮丧。”蓝绫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没错,就是沮丧。打从他在她五位哥哥面前表明了对她没有意思,她就开始觉得沮丧,这是人之常情,只要是人,凡是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没意思都会觉得沮丧,即使她将感情看得很淡。又加上这几天来他们俩形同陌路,他对她费心的打扮又处处挑剔,她现在简直沮丧到了南极了。
“能告诉我”
“不能。”
“是因为我打扰了你的约会?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宋孝宁吐着气,开始胡乱猜测“我只是想站在朋友的立场帮你挑选对象。”
蓝绫抿着唇,朋友?他们之间只是朋友?
她瞪着他,如果她的个性和别的女人一样,那现在她一定赏他几个巴掌,然后歇斯底里的指控他,朋友会搂在一起?朋友会接吻?
可是她的个性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只会温吞吞的和他说话,尊重他的作法与看法,她是照着自己爱人的方式去爱人,心情没有多大起伏。
“你是站在朋友的角度看和我约会的对象?”她细声细气的问。
“嗯。”她微微一笑,重新坐回座位“我肚子饿了,或许我们喝完这壶茶,你能请我吃顿晚餐。”她爱的男人要和她保持朋友关系,那就保持吧!这就是她爱人的方式。
宋孝宁看着她,慢慢的坐回椅子中。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了解她的个性,但有时候却又觉得他一点也不了解她,那份感觉就像他不懂他自己一样。
明明他就很在乎她和别人约会,嘴上却又巴不得她去;明明他就很想告诉她,除了和他在一起以外,她不能和男人靠近,可嘴上却又说他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替她选择对象他都快被自己弄胡涂了。
现在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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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宋孝宁独自一人行走在街头,一如往常,他身后约五十公尺处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他特意地挑人少的地方步行。
也该是谈谈的时候了,让那家伙像个鬼魅般跟踪了他个把月,那家伙不烦,他这被跟的人可烦了。
环顾四周,灯光微明,鲜少来往车辆及行人,宋孝宁满意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静候来人。
西装笔挺的男人见他停下,警觉的也跟着停止脚步,心里狐疑的猜想着他在搞什么把戏?
“阿得烈,畏畏缩缩的哪像堂堂‘黑天帮’的副帮主?”宋孝宁扬起笑,嘲弄着。
没错!光从男人一袭的黑色西装,以及手上带着的黑链子,就能约莫猜出他是“黑天帮”的一分子,而那男人的一头长发,除了“黑天帮”的副帮主外,谁有这份本领留?阿得烈甩着马尾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略一欠身“帮主。”
“我们走走。”
宋孝宁打着呵欠,重新转回身,脚步蹒跚的向前走着,他的双手插在口袋一派优闲。
“是。”阿得烈恭敬的跟随着他,与他保持两步距离。
“你带帮快带了十年了吧?”
“是。”
“辛苦吧?”
“能替帮主效劳,再辛苦阿得烈也愿意。”
他挑挑眉,继续走着,一大段路过后,他再度开口:“那你继续辛苦,然后从副帮主晋升到帮主如何?”
阿得烈猛然停止脚步,摆出一副犹若古代忠臣之脸的神情,仿佛在向宋孝宁诉说,臣惶恐。
宋孝宁笑笑,又说下去:“带帮十年,你的地位与我相比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难道从没想要自己独当一面?”
阿得烈毫无表情的脸这时呈现出惊恐,他抿着唇,摇着头,刚刚的脸部神情这会更加明显,使得宋孝宁几乎能读出“臣更加惶恐”五个大字了。
“虽然你比我小三岁,但是却已经妻儿成群,你不替你自己想,也得替你的妻小想。”宋孝宁忍住笑,继续他说服的工作“只要是人都不愿永远待在人家的屋檐下,阿得烈,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
“黑天帮永远是黑天的。”阿得烈紧抿着唇。
“你的意思是想出去另闯天下?”宋孝宁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阿得烈岂敢?何况这黑道天下还能容纳得下别人吗?”他一脸的尊敬,只差没有行敬礼仪式而已“黑道有多大,‘黑天帮’的势力就蔓延到那儿,黑道的天就是‘黑天帮’,‘黑天帮’的领袖就是黑天,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倒是把帮内的教条背得一清二楚。”宋孝宁扬起抹微笑。
“这是阿得烈该做的。”他恭敬的回答。
宋孝宁受不了的吁了口气,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必恭必敬让他在外窜逃十载,四海为家而不愿回到从小生长的地方。
“你跟踪了我个把个月,做什么?”他淡淡的问着一个自己心中早知道答案的问题。
“请您回帮里。”
“我不回去。”在阿得烈的请求后不到一秒钟,宋孝宁马上就回答答案。
“帮主”
“阿得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我的个性,我不喜欢礼教将我重重束缚,帮内层层的阶级制度让我喘不过气来。”宋孝宁蹙起眉“我若回去,只会变成黑天,而不是宋孝宁。”
“帮主,这只不过是您的”
“别浪费唇舌了,我打定主意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宋孝宁挥挥手。
“这次我离开帮里就是要请您回去,你不跟我回去,阿得烈只能用强迫的,我希望帮主能三思。”
宋孝宁忍不住朗声大笑,瞧!他早说了吧!这就是他的部下,连威胁都能如此恭敬有礼,今天他若真的回去,他铁定会闷死。
“我刚刚说了,我打定的主意是谁也无法动摇。”宋孝宁笑得勾人心魂“容我提醒你,从小受的严格训练除非是我死去的父亲出马,否则谁也动不到我一根寒毛。”
阿得烈抽动嘴唇想说点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帮主说得没错,除了已故帮主,是谁也不能动到他一根寒毛,这也是“黑天帮”能历久不衰而且愈来愈强盛的原因,历代的帮主从小就开始接受的训练实在是太严格了。
“回去吧!”宋孝宁道。
“帮主。”阿得烈唤道,还想说服他。
“除非我能找到一件令我待在帮里不会无聊的事,否则我不会回去的。”宋孝宁再次表明心意。
阿得烈不再说话,默默的低着头。
宋孝宁拍拍他的肩“改天,等到我们不再谈到这么‘监介’的事情时,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会有这么一天吗?阿得烈苦笑着,打从十年前自己接下帮主的位置之后,他们就不曾再好好喝一杯了。
“还有个但书。”宋孝宁伸出食指道着“你必须忘了我是上、你是下,我受不了喝一杯时还在那儿轮流玩着你让我、我让你的游戏。”道完,他就朝着前方迈步离去。
望着帮主的背影,阿得烈笑得更苦了,心知肚明这天是很难会来到。
要他不尊敬帮主,他根本就无法做到,这就是他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当前任帮主将失去双亲的他抱回帮里抚育时,就注定了自己永远跟随在帮主左右效力的命运。
转过身,阿得烈朝着反方向迈进。
两人踏着不同心情的步伐,一人向北、一人向南,突然,一声枪声响起,就见阿得烈应声倒下。
另端的宋孛宁立即踩着急速步伐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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