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肖言点头。
一抽马鞭,王盛策马狂奔而去,却不知道至此一别,他们再无相见之期。
夜色降临,山虫争相鸣叫,林间徐徐吹来清风,树叶随之浮动,微微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空山中突然传来一两声狼嚎,恻恻生寒,瞬间打破了祥和的假象,暗暗透出一丝杀机。
‘劈啪’一声,林中突然现出火光,瞬间照亮了一方天地。
整齐的脚步落下,踩在败落的枯叶上发出轻微的断裂之声,一列数十人的队伍如幽魂般穿过林中,火光映衬之下,他们的影子变得格外的长,此情此景,在静谧的山林间显得十分诡魅。
队伍渐行渐远,一道黑影在两旁的树影间一闪而过,飘忽的身形如山中精魅,悄无声息的落在厚厚的枯叶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面的队伍逼近。
‘咔嚓’一声,似乎是踩到了干枯的树枝所发出的断裂声,队列中最末一人步伐一缓,看了看脚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阻碍,他眉头一皱,转过身去用火把一扫,却发现四周树影盘根纠错,寂静无声,并无可疑。
“怎么了?”前面有人回头,声音警惕。
“没事。”他嘀咕一声,加快脚步跟上队伍。
在他身侧的一株树干后,一道敏锐的目光蛰伏在暗中,伺机而出。
沿着山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这列队伍走到了一处山坳前,入口两边有两名身着软胄的士兵把守,领头人拿出了一块令牌,那士兵翻看了后便示意他们进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肖言在密林后注视着他们进去,双目在夜色中发出幽幽的粼光,似若有所思,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肖言猛然回头,只见山林间有两人举着火把一前一后朝林子里路过,看样子象是在巡山,肖言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在树上划下记号,肖言握紧手中的石子,静侯时机的到来。
两人已经接近了肖言所藏身的树林,肖言正准备丢石子分散二人的注意时,却听见其中一人说要撒尿,另一人则帮对方拿了火把,在原地等候。
眼见那人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肖言看了看在原地举着火把的士兵,用力将石子抛在他身侧,那士兵顿起警觉心,迅速的用火把照了一下周围,随即朝正在撒尿的士兵喊道:“张朝?”
被叫做张朝的士兵随即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肖言借着说话声的掩饰就地一个轻翻,身躯半伏在地面上,缩近了与张朝的距离。
见对方无事,那士兵也放下心来,随口催促道:“你快些,咱们还有半个山头没去呢。”
“这就快了。”张朝将裤子提上系好,正要回头时,突然瞥见一道人影腾跃而起,即刻有冰冷的东西缠至颈上,尖锐的疼痛中,他已无法再思考,甚至不再有机会发出一丝声音。
火把持续燃烧着,等在原地的士兵突然听到类似于骨骼断裂的声音,他疑心是火把发出的声音,但心中不之为何有些惊悸,于是故意对着张朝那边粗声道:“又不是个娘们,怎么那么慢。”
张朝没有回答他,直挺挺的站在树干前,一动不动。
那士兵又叫了两声,见张朝还是不回话,便叫骂道:“大半夜的装什么死人。”
话一说完,却见张朝背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士兵以为张朝发现了什么,立即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士兵在后面拍了拍张朝的肩,本想问他发现了什么,却没想到一拍之下,眼前的身体毫无预兆的轰然倒地,面对面现出一张陌生的脸来,只一眼,他便被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戾气所震慑。
那士兵双腿一软,下意识的想逃,即刻被人紧紧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完整的声音,火把在挣扎中掉下,落至半空时被一只手稳稳接住。
将火把熄灭,肖言笑了笑,目光温和道:“我问你话,你只需摇头或点头,若答的好,我或许会留你一命。”
那士兵看着他的笑,目光惊惧的点点头。
“你们屡次进犯蜀城的目的何在!”微阖起眼,肖言声音骤然冰冷。
那士兵瞪大眼,不住摇头。
“你们的首领是谁!”眼睫一抬,肖言双目如利剑出鞘的寒芒。
那士兵目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飞快的点了点头。
肖言冷笑一声,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箍的更紧,那士兵的脸色瞬间变成由红变紫,双目翻白。
手指按在颈骨上,肖言淡笑道:“我这人极没有耐性,你若想活命最好不要耍花样。”
见他点了头,肖言沉默半晌,最终道:“蜀地祸乱不断,可是献王指使?”
那士兵一怔,点了点头。
没有错过他瞬间的犹豫,肖言收拢了指尖,厉色道:“是否还有别的内情?”
那士兵再次点头,肖言正要追问,却见他双目暴睁,一头向前撞来,肖言疾退一步,心知再问不出什么结果,手指在他颈骨间用力一折,那士兵立时偏头咽气。
肖言在两人身上翻找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任何令牌,眼见此路不通,只好再做打算。
将其中一人的衣物剥下穿好,肖言动作迅速的把两人的尸体拖到百米开外,寻了一处茂盛的草丛掩盖妥当。做好这一切后,肖言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山坡后有人在说话,其中一道声音竟好似在哪里听过!
来不及去细想,说话的声音离肖言越来越近,他必须尽快找到藏身之处,远的来不及,近的不可行,因为对方从山坡过来,居高临下,这样的地理位置能够很好的暴露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