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回了院子,秋姨娘已经被捆着跪在了地上,一脸颓然的看着贺老爷道:“老爷……老爷……昨儿老太太是想让妾身送了落胎药给夫人吃,可是……可是……夫人并没有喝,如今别人给夫人喝了这药……和妾身有什么关系……况且连太医也说了,夫人这孩子留不得……”
“留不得……为何留不得,你倒是说说看?”贺老爷站起身来,一脚踢在秋姨娘的肩头,他本是行武之人,身材高大,虽然年纪大了,但脚上的力道却不小,只将那秋姨娘一脚蹬了个翻天,眸中透出几分寒光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便是报应啊!我们贺家的报应来了!”
就在这时,房里头忽然就传来一声贺夫人的尖叫声,紧接着便是空气凝滞了一样的安静。石妈妈抱着一个锦缎包被,脸色苍白的从房里出来,眼角老泪纵横道:“老爷……夫人生了……是个……是个……男孩。”
婴孩一出生便没有生息,贺老爷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他盼了十来年的长子嫡孙,如今就这样没了。
“好、好……照顾你们夫人。”
贺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样,脚步僵硬的往门外走去。
赵菁听说孩子没能留住,心里也忍不住抽痛了起来,但还是急忙往产房里去,见杜太医正在为贺夫人诊脉,便小声的问齐芯蕊道:“怎么样,你长姐如何了?”
齐芯蕊经了这一阵子的事情,原本有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倒是少了几分,连眼眸中都多了几人坚定,握着贺夫人的手道:“杜太医说长姐无碍,只是今后也许不能在生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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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菁从贺家回武安侯府的时候,已是午时二刻了。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宾客们到了也不曾有个热茶热水,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赵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张永顺家的留在贺府,帮衬着齐芯蕊服侍贺夫人。
杜太医那边,赵菁也只能让他对皇上据实以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送了赵菁回了武安侯府,徐思安便往京畿大营去了。赵菁回明德堂换了一身衣裳,匆匆用了几口午膳,往松鹤堂去给徐老太太请安,顺带将今日贺家的事情说一说。
难得今儿孙绣娘家里有事告了假,两个姑娘便都在松鹤堂里头陪着老太太。不过齐嘉慧年纪小,又是这样的伏暑天气,在奶娘怀中蹭了两下,便睡过去了。
徐娴向来是话少的,平常只闷闷的不说话,今儿倒是见老太太无聊,主动开口道:“老祖宗,婶娘这次有了身孕,老祖宗可是要去慈航庵还愿去了?”
“正是呢!早让张妈妈预备着了,你倒是还记挂着这事情呢?”徐老太太捻了一片西瓜吃了两口,只觉得甘甜可口,便吩咐下去道:“挑两个上好的西瓜,等我们去慈航庵的时候,给卫居士送去。”
徐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那次见过卫竹筠之后,便觉得与她颇是投缘,一时便想起了这个事情来。丫鬟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