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一声叹息穿过睡梦,飘渺却清晰的到达我的脑中。我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缩紧身子,将头埋入温暖的一端。不一会,身上就被人披盖上了什么,暖暖的很舒服,终于沉沉睡去。
接下来连着几天,车队全速前进,赶往繁锦,楚莫偶尔骑马,更多的时候是和我呆在一个车厢,看我读书,在一旁调息。最近他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极爱在我读书的时候枕着我的双腿睡觉。开始我极度反对,可无奈他近乎无赖的举止,我只好放弃,任凭他枕着,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楚莫在我腿上睡觉时表情总是很轻松,很放心,单纯的有如一个婴儿。安静的车厢,熟睡的楚莫,我甚至有点喜欢上这样的氛围,心里居然有点期盼这路能长点,这样能晚点面对以后风雨未知的未来。
每每有冒出这种想法之后,心里总是自嘲的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也开始喜欢逃避?然后又习惯性的掀开帘子透透气,看一眼前方,然后又开始期盼路能短点,能早日到达繁锦,毕竟繁锦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繁锦……
没想到我才了近两个月,局势就有了这番变化,不过话说回来,有这番变化也是亦然的。毕竟赌坊太耀眼,它简直就是一个吸金桶,大战在即,谁都会对这个吸金桶感兴趣,谁都想把它据为己有,以前是无奈有几大权臣把持,现在这个局势被齐国的动荡彻底打破。
我曾想过荀当初出资买下的股份并非为自己,现在证实背后站着的是皇帝,大隋帝是我的股东,我是不是该笑呢。
战争开始当然有主站派和主和派,我的股东当然也逃不过这两派,皇帝冷眼看鹬蚌相争,对战和建议模棱两可,两派斗的愈发激烈。在我外出一个月零十二天后,主和的大臣之一卫大人被主战的范大人出高价买冥界的杀手杀死,卫大人死后权利被皇帝回收,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在赌城的股权。
几个回合较量下来,赌城的股权愈加集中的掌控在几个人手中,或者说被掌握在皇帝以及新宠臣手中,他们个个都像是盯着唯一猎物的恶狼,心底计算着这其中的利益。
战争是最好的借口,金钱是唯一的动力,我的离开是最好的契机。一切的发生水到渠成。
对于赌坊我并不留恋,早在我萌生离意之时,它的未来我已了解到几分,万物盛及必衰,更何况是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无论是抱琴还是思棋都不足以应付这番局面,即使是我,一直从中调和,也不过是延长它存在的时间。
我不心疼赌坊,让我微凉的是人心,但思及人本是善变的生物之时,也就完全释然。
马车载着我的思绪一路接近繁锦,最后在临繁锦最近的小镇停了下来。我和楚莫易容成一对夫妻,寒是驾车下人,其余人等解散隐入人群保护我们。
两月不见,繁锦城外萧条不少,只剩下颤巍巍的老人、瘦弱的儿童——连那些稍微有点力气的老人还未完全成年的孩子都被强制应征入伍,一旦战争爆发,他们将是最初的牺牲者。
我心有点酸疼,游魂时见过的残酷战争场面一涌而上,震的我四肢冰凉。
城门口还有一口锅支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忙碌一边教着孩子们念三字经,那个人瘦多了。
一点一滴的温度回到冰冷的四肢,他还没走,明明留在这里那么危险居然还没走。
笑意爬上眼角。
“见到旧情人那么高兴吗?还是一个只爱男人不爱你的旧情人,你居然也那么高兴?”楚莫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手却进一步圈紧了我。
“没有,我们先进城去吧。”我靠在楚莫的身上汲取点滴温暖。
经过城门检查时,车帘被大大的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