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玦心里反复琢磨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轻嗤一声:“对啊……”
“怎么了?”戚玉瑄问道。
“长姐。”戚玦按捺住心里的激动:“你方才所言,可还当真?”
“自然。”
看着戚玉瑄,戚玦沉声道:“如果我现在要做一件事,能为戚家寻得一个庇护,但需要用长姐的婚约做筏子,长姐可愿意?”
见戚玉瑄没明白她的意思,戚玦补充道:“但不需要长姐真的嫁过去,明年春天齐国荣景帝会访梁,长姐只要想法子让婚期订在这之后,我一定会在此前让这门婚事做不了数。”
戚玉瑄的呼吸倒错的一瞬,她定了定心神:“你且细说。”
戚玦凑近了些,轻声耳语了几句。
听罢,戚玉瑄沉色:“好。”
没想到她答应得这般干脆,戚玦道:“可这样频繁的退婚,于长姐的名声怕是不利。”
却见戚玉瑄只是莞尔:“我不在乎了。”
……
秋叶落尽,转瞬入冬。
忠勇侯嫡长姐和兵部侍郎八公子订婚的喜讯在盛京官门传开。
顾新眉虽不知为何戚玉瑄突然又肯嫁了,不过并不影响她喜眉笑脸,连琉翠她们的月钱都跟着涨了。
戚玦估摸着玄狐那边也该有结果了,果不其然,这日一早,一颗雕着狐首的乌木钉就带着冷风,猝不及防钉在戚玦的窗棂上,木钉还带了张纸条,说是今晚在上次见面的酒楼约见。
她让绿尘给裴熠送了消息,要他今晚陪她一起走这一趟。
而等到绿尘回来的时候,却是又带了一封信回来,说是在戚府后门碰到李子桀的人前来送信。
而这封信不出意料,是宴宴送来的,信中措辞十万火急,要戚玦即刻进宫一趟,片刻不得耽搁。
事不宜迟,戚玦立即动身赴约。
……
嘉和宫。
戚玦到的时候,宴宴已经遣退了一众宫人,偌大的正殿内,只有她们二人。
只见宴宴甚至没有更衣梳妆,只穿着身寝衣,神色憔悴而焦灼。
正殿的门关上发出的咔哒声,竟让她惊得一颤,显然方才正恍惚不定。
“不知是什么事情能让娘娘这般心神不宁?”
见是戚玦来了,她连忙起身,视线瞥了眼周遭,确定殿中再无旁人时,她竟撩着裙摆,扑通一下朝戚玦跪了下来。
戚玦心里也是一惊:“娘娘,于礼不合。”
想扶她起来,但奈何宴宴的膝盖像是生了根:“县主,听我说完。”
见这般,戚玦只好蹲下身来与她平视:“娘娘这样真的会让我怀疑,娘娘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见戚玦竟还有心思调侃,宴宴愈发心焦,却欲言又止。
“娘娘说吧,这里并无旁人。”
“我……我这话到嘴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件事实在突然,若是连县主都没法子,我只怕还是一根白绫吊死了痛快,总好过再受折磨。”
“娘娘这是……有把柄落到谁手上了?”
第129章 临照公主
“娘娘这是……有把柄落到谁手上了?”
闻言,宴宴咬着嘴唇,悬泪欲泣。
戚玦宽慰道:“咱们先坐下说吧,有什么事情,娘娘总得先开口才是。”
这下子,宴宴才终于愿意起身,和她一道落座。
待坐定,宴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县主,我昨晚侍寝了。”
“嗯。”戚玦没有催促,静静等她说下去。
“陛下说,南齐太子明年开春会来盛京商议停战事宜,估摸着半个月前就已经出发了。”
这件事戚玦是知道的,只不过是因为裴熠在翰林院奉差才能提前得知此事,但裴臻尚未昭告天下,所以宴宴昨日才知晓倒也正常。
“莫非娘娘的把柄和南齐有关?”
说到这里,她神色愈发惶惶:“县主可知道康和之变?”
戚玦点头:“康和是南齐先皇齐威帝的年号,齐威帝北征,却死在战场上,被自己的堂弟,也就是如今的荣景帝篡了位,称康和之变,只不过,这件事在梁国的正史中,被叫做辛卯之战,娘娘对南齐的史书倒是很熟悉。”
看着宴宴恍惚的眼神,戚玦直接说出了心中猜想:“娘娘是南齐人?”
这句话让宴宴惊弓之鸟,她惊惶地看着戚玦,却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