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边坐在侯爷下首的位子,听到侯爷的问询,眨了眨眼,瞧了一眼外面,这才回道。“娘的,这些学子真是疯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熬着有个屁用,明日困顿,又不知如何答题,”
小声地一说,声音也不小,前面不少的考生身子都是一顿,若有所思,
尤其是贾兰,好似听话一样,把手中的毛笔放下,举手起来,张瑾瑜见了,一指他,
“说,什么事?”
“呃,回侯爷,学生想交卷回去休息,如今颇为困顿,可是卷子未写完如何是好。”
这一问,愣是把张瑾瑜问住了,对啊,这卷子写了一半怎么办?
张瑾瑜撇过身上毯子,走了下去,准备瞧瞧,这一动,就把高台上不少官员惊醒,全都睁开眼看着下面,储年大人更是眼睛朦胧的问道;
“侯爷,出了什么事?”
“不是出了什么事,是有人想交卷,但是又没写完,要是在贡院考棚,自然可以收笔睡觉,在这里,是有些麻烦。”
张瑾瑜这时已经走下高台,挨个查看最前排学子写的考卷,确实是写了策论,但写的都不多,这怎么办。
储年闻言一愣,侯爷所提的事确实是个事,这样一来,总不能是交了卷子再发下去吧。
遂也起身走下高台,看着下面的人都已经写了策论的少部分,按照以往情形,应该是明日才开始动笔写这些,只因为今年考题变了,也算得上是差不多时候。
侯爷所问也是个问题,这么多人,这么多卷子,如何管理。
“侯爷,此事确实难办,落笔不可更改,交卷不可拿回,这是铁律,也没有先例可寻啊。”
其实张瑾瑜也有些蒙圈,你说写了开头,没写完该如何处理,自然是接着写,只是怎么保存呢,除非所有人都回去,亦或者看不到,这也好办,
瞧了一眼殿内众多考生,都是困意连连,索性,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学子,天色已晚,本侯见诸位困顿,于心不忍,好多考生,已经动笔写了策论,虽然是一点,但也是思绪良久,本侯也不能视而不见,所以。”
张瑾瑜回身上了高台,继续说道;
“所以本侯立个规矩,现在想回去睡觉的,把你手中未写完的文晾干,翻过去,放在宣纸最下方,谁也看不见,诗词想必都应该写完了,拿着诗词,可以上交回去休息,所有东西,不得带回,当然,你们每一页宣纸上都要写明自己户籍考号,不得随意说话,一排排的交,至于不想回去的,那就在此继续写,”
忽然张瑾瑜笑了一声,
“要是明日没了精神,可别怪本侯没提醒你,睡不好,更写不出来,现在,想回去的举手。”
储年瞪大眼睛,没想到洛云侯竟然想出这种主意,真是开了眼了,再看向在座的考生,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的,几乎所有人都举手,既然如此,
张瑾瑜一挥手,
“开始收考卷,所有人准备,一排排起身回去。”
话音刚落,每一排的副巡考官,开始一一收卷,而其余人,则是按照洛云侯的话,把已经写了的策论,翻在最底下,白莲教的舵主杜帅,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暗道洛云侯果然大才,此种方法闻所未闻,想想确实管用,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在宫里面恩科,可比贡院考棚里强上百倍,自然而然的,出了成绩,也就不是那些寒门子弟能比的了,这样一来,身为含元殿座师的洛云侯,岂不是培养了一批文官,真是厉害。
想的出神的时候,巡考官已经到了面前,赶紧回过神把做好的诗词卷子上交,脸色微红,也不知写的怎样,相比洛云侯传世之作,差得太远了。
最前面的贾兰也交了卷子,起身后,第一排的人两手空空的先回去,中间的位子,也就是贾宝玉,早就困顿的不成了,上午的时候,他就早早写了一首诗,只是策论这一点,着实难为他了,想了一下午时间,才堪堪动了笔。
刚写了一点,这就收卷了,不过也好,早点回去睡一觉,打了哈欠,也跟着起身,一起往后殿走去。
贾宝玉本来还是有些紧张,可是这一天下来,也不过如此,这样一来,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就没了,就是有些想念府上的桂糕等物,今日,除了喝点水,一口热饭都未进,实在是难以忍受,见到人已经开始离开,也随着起身而去。
不一会,
大殿里的学子,几乎都走的差不多了,见到这样的情形,张瑾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奶奶的,真累。
“宁边,外面烧开水,煮羊肉,给众位大人喝口汤暖暖身子。”
“是,侯爷。”
张瑾瑜回头,对着众人一抱拳,道;
“诸位大人,都先回去洗漱一番,等会熬好了汤,醒来就去喝上一口,没醒来,早晨再喝,本侯先回去了。”
也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裹着毯子,一摇一晃的就回了大帐,不少官员道了谢,也跟着回去休息。
留下寂静的月色,洒落在皇宫。
后宫坤宁宫,
皇后娘娘辗转反侧,总归是未能入眠,屋内的动静,也惊醒了陪寝的春禾,
“主子,可有事?”
春禾披着衣衫,拿着油灯就走了进来,把油灯放在床头的方几上,坐在床边问道。
“本宫有些睡不着,也不知他们三人在含元殿怎样了?”
江玉卿实在是放心不下三位皇子,洛云侯虽然可信,可是他又不会伺候人,恩科考场如军营一般,女子不可入内,所以只有一位太监管事跟随,如何能放心下,坐起身一脸的思念。
春禾见到娘娘的样子,知道是娘娘有些想念三位殿下,只是如今这个时候,怕是早就睡着了,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碗茶水,小心地端了过来,
“主子,喝点水压压惊,想来是主子思念三位殿下了,虽然洛云侯不会照顾人,但也不会让三位殿下吃苦,听说洛云侯进了含元殿的时候,带了不少菜品糕点,还有十只黄羊,主子你说,哪有主考官能这样的。”
带着笑容,就把从宫里听来的事说了出来,洛云侯之前这样做的事,可把宫里面的不少人,看的眼缭乱,原来科举的时候,也能带这些,闹了不少笑话传闻。
还有不少后宫的嫔妃,都在议论纷飞,当个笑话谈论,偶尔还提起,洛云侯的胆大妄为,就算是前朝的科举,也没有一个先例,更别说有些事,在外面平尝对待,可是在宫里,一点小事就闹得稀奇的,自然是禁止不了,虽然娘娘下了旨意,不准提起,但私底下,也按不住!
“呵呵,也就是他能想到这些,伱说的也对,本宫确实想了,之前的时候,本该是去三位皇儿府上看看,谁知遇上那个糟心的事,这一耽搁,就是大半个月,”
江皇后一想到宁国府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然想个法子,去含元殿瞧瞧,这个念头想起,怎么也按耐不下,
“春禾,明日里准备两身衣服,就用那些内侍太监管事的,你陪着本宫一起,去含元殿瞧瞧,”
“这,主子,怕是不好吧,万一陛下来此,见不到娘娘,不是要闹出大乱子吗。”
春禾大惊失色,此事万不可,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让你准备就去准备,本宫自有办法!”
“是,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