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都谋划妥当了,两日后,贾元春便按着计划在她和淳于钜奸|情的初次萌发地——八角凉亭抚琴,果然成功地勾来了淳于钜。
就在贾元春听到皇帝的脚步声停止了抚琴,故意低声文身边的g&apapapquot/&apapap女抱琴,说:“我仿佛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来。”
抱琴是贾元春往日从贾府带出来伺候的丫鬟,现在是她的贴身g&apapapquot/&apapap女。贾府的四位姑娘都各有才艺,其贴身大丫鬟也是以主子姑娘擅长的才艺命名,贾元春是抱琴,贾迎春是司棋,贾探春是侍书,贾惜春则是入画。由此也可见贾元春的琴艺确有过人之处,当初也是凭着这一手绝活吸引了新皇淳于钜,以二十八岁的年纪力压一众十五六岁的g&apapapquot/&apapap中妃嫔。
抱琴往山下一望,笑着说:“真是万岁爷。那奴婢便退下了。”说着,抱琴便从另一侧的台阶下去,给主子和皇帝的幽会创造条件。
贾元春站起来倚栏而站,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拾级而上的皇帝,那目光温柔多情得恰似一潭春水,叫久不见贾元春的淳于钜起了几分怜惜之意,便加快了脚步。
恰在此时,贾元春所倚靠着的那一侧的栏杆忽然断开。
淳于钜此时离得尚远,急救不及。在他痛心的惊视中,贾元春的身体直直地坠落下去,跌落在亭前的植着鲜花绿草的土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顷刻之间,鲜血从贾元春的身下涌出,在碧青的草地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在一叠声“传太医!”的声音中,贾元春只觉得一阵锐痛从腹部升腾而上,意识模糊中喊了一声“皇上,救救我的孩子!”,便生生疼晕了过去。
89第89章
等太医赶来,早就回了一遍。
皇帝没问出个名堂来,失了耐心,又厉声责问了贾政几句,终究是念着他是贾元春之生父,最后烦躁地一摆手,命他退下了。
贾政退出去的时候手脚都发软,几乎要栽倒,还是一个小太监见他可怜,搀扶着他出了御书房。
这边,淳于钜正皱着眉头思忖对策的时候,太皇太后派了个太监来请皇帝去宁寿g&apapapquot/&apapap一见。
到了宁寿g&apapapquot/&apapap,却见太后也在,和太皇太后一起安慰着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皇后。
皇后见了淳于钜也不收声,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说:“有了好事,没有臣妾什么事情,有了坏事,一准儿是臣妾在背后黑心弄坏了的,臣妾怎么就那么入不了眼?若是寻常人家,臣妾还可以求一封休书,自求下堂,现在可怎么办?莫非要逼死臣妾吗?”
淳于钜一个头两个大,说:“谁疑心你了?你大哭大闹,焉知不是心虚?”
皇后哭得越发淋漓尽致。
太皇太后叹着气说:“皇上,论理哀家不该过问此事,可是,这个事儿皇上先是迁怒皇后,闹得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个被怀疑的是谁?六g&apapapquot/&apapap不宁,绝非好事,哀家请皇上慎重,不可为了一个贤德妃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见淳于钜不吭声,太皇太后又说:“皇上因为这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分外爱惜的心情哀家能够理解,可是,皇上正是龙j&apapapquot/&apapap虎旺之年,只要六g&apapapquot/&apapap之内雨露均沾,将来定会有许多的皇子和公主诞生的。”
淳于钜无话可说,只得说:“是,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太后说:“哦,对了,工部那边的人怎么说?”
淳于钜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不过太后和太皇太后还是炸了开来,异口齐声地说:“什么!那亭子原来是贤德妃的生父修缮的?”
淳于钜面色异常尴尬。
太皇太后用帕子拭了一下唇角,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这贾政呢?”
90第90章
淳于钜说:“贤德妃遽遭大难,朕怎么忍心此时去责罚她的家人呢?”
皇后冷笑着说:“那就忍心责问与此事毫无瓜葛的臣妾?”
淳于钜不肯相让地说:“是不是毫无瓜葛,还要进一步追究了才知道。”
皇后用帕子遮住脸,呜呜咽咽哭个不住。
太皇太后调解说:“你们小两口啊,总是爱拌嘴,不过说说也就算了,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都别往心里去就好。要依着哀家说,这女人生孩子啊,中间的磕磕碰碰多着呢,能不能生下来也要看命好不好。那贤德妃出了这等事,偏生她自己的生父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也只能说是她命中无福,或是该经磨难,惋惜固然令人惋惜,可是,皇上若是因此而责问怀疑不相干的人,就未免过了。”
太后也说:“正是太皇太后说得这个理。还有,那贾政虽然是贤德妃的生父,可是,出了这等大事,皇上可不能偏袒,不然,往后可怎么服人呢?该给他连降三级,以示儆戒。”
淳于钜火都上来了,犟着脖子说:“贾政不过是个从五品,连降三级的话,连七品芝麻官都不是了。”
皇后生怕太皇太后和太后就轻轻放过此事,急忙b/&apapap了一句话:“若是寻常官员,这一场大过,都够杀头凌迟的了。”
淳于钜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太皇太后沉吟着说:“要是一点惩罚也没有,就怕上行下效,往后大家都惫懒了。可是,贤德妃到底曾伺候了皇上一场,还怀过龙嗣,也不好太亏待了,还是小惩大诫吧。”
于是太皇太后一锤定音,将贾政官降两品,并罚一年的俸禄。
降官罚俸的圣旨到了贾府,贾府上下一个个面若死灰。
贾政不过一个五品官,他一年的俸禄对于贾府的开销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贾母等人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也许这就是贾元春乃至贾府从此不蒙圣宠,开始败落之道的风向标。
这里,林默和淳于钊弹冠相庆。
林默好奇地问:“那个栏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真的年久失修或是真的被蛀虫蛀空了吧?”
淳于钊说:“怎么可能呢?应该还是岳姑娘串通了皇后做的手脚。那个蛀虫可能是一种苗疆的虫子,咱们这里不太常见,但是暗门常用的。悄悄挖个小洞叫那些虫子钻进去,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能蛀空一颗上好的大树。”
林默星星眼,说:“岳姑娘好本事啊,连皇后都拿下了。”
淳于钊轻笑一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切都是出于利益。贾元春真要生出皇长子,对皇后是很不利的,当然,岳姑娘的口才绝对是一流的,才能说动皇后来掩护她。哦,对了,淳于钜的这个皇后算是将门虎女,她父亲是一等临安候,骠骑大将军。等到关键时候,叫岳姑娘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叫临安候彻底倒向我们这一边。”
林默说:“这都能挑拨得了?不容易吧?”心想人家皇后的老爹莫不是发疯了,才会舍了国丈的身份,背弃皇帝女婿去做反贼。
淳于钊眼中似乎有厉光闪过:“如果皇后在g&apapapquot/&apapap中不明不白地死了呢?临安候将会怎样?”
林默瞠大一对妙目看着淳于钊,这时他才深深地感到淳于钊的另外一面,淳于钊是被缙王当作将来的皇位接班人来培养的,玩弄心术几乎是本能,只是对自己一个人坦诚相待;淳于钊有过战场厮杀的经历,对于生命其实是比较漠视的,和自己这样只会纸上谈兵的文人g&apapapquot/&apapap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是如此温柔和长情。
感念着淳于钊的情意,林默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惬意地靠上这一张可以倚靠的宽阔a&apapapquot/&apapap膛。
林默想着那岳凌霄是如何设计出这一石二鸟之计的,不禁赞叹着说:“这个栽赃计真是妙啊,最后落到贾政的身上,叫贾元春自己搬石头砸脚。”
淳于钊笑眯眯地说:“你也得夸夸我啊,不多亏我大将军派出的j&apapapquot/&apapap兵,哪有如此奇胜?”
林默白了他一眼,说:“又吹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还大将军呢。”
淳于钊迅疾将他扑倒在床上,说:“怎么!居然敢质疑本大将军的能干本事!哼哼,现在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将风度!”
林默:“我不要在床上见识你的大将风度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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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
王夫人的一双眼睛都哭得红肿得几乎睁不开了,声音也暗哑得不行,兀自强撑着在对贾政说:“什么正七品中书省都事!那姓林的猴崽子就在中书省,他现今都是正五品了,你一把年纪,
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人,倒要听他发号施令!还是国丈爷呢,说出去没的叫人笑掉大牙!老爷你就听我一回,将这官辞了去吧,就是在家里看着宝玉读书写字,也比在那里受窝囊气的好!”
贾政几日的功夫就老了许多,一脸深刻的皱纹,听了王氏的话,有气无力地说:“胡闹!七品官也是官,总比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强。你叫我在家里守着宝玉读书写字,还不如现在就叫我死了的强,他那个惫懒样子,我看见了就想大耳刮子扇去。”
一个丫鬟进来说:“老爷,老太太让您去呢。”
王夫人说:“正烦心呢,又来叫什么!”
贾政瞪了她一眼,说:“倒霉的时候就不讲究儿媳的孝道了吗?”王夫人不敢则声了。贾政无j&apapapquot/&apapap打采地起来,换了一身衣服,去见贾老太君。
到了贾老太君那里,贾老太君见儿子一身藏青色长袍,灰暗的颜色,灰暗的脸色,加之外面灰暗的天色,一时间心都揪了起来似地,强笑着说:“你也别太灰心了,且看以后还会不会有起色吧。元丫头还年轻,那太医说得也未必准,往后还能怀上龙子也未可定。”
这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贾政和贾老太君心里都明白,贾元春比皇帝大了十岁,这一次元气大伤,以后美人迟暮,哪可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贾政长叹一声,说:“儿子省的,母亲也要多保重身体,咱家不能被这一场飞来横祸压垮了。”
贾老太君说:“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心里过不去,不肯再当这个官了。”
贾政说:“这点道理儿子早想明白了,当官不是为了那点子俸禄的事儿,儿子想的是,咱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没个官职庇护着怎么行?再怎么七品芝麻官儿,也是吃皇粮的,不能叫人平白给欺负了去。”
贾老太君赞许地说:“和我想的一样。”
贾政又说:“只是,往后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奢靡了,还有那园子,只怕是不必再建了。”
贾老太君扶着额头说:“是啊,本来满打满算元丫头一旦生下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因为是皇上的头一个孩子,必定是有许多赏赐的,才大着胆子借了许多银子来修那园子。现在倒好,皇上的赏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这么大一笔开销就砸在手里,不知道怎么描补。”
贾政说:“不如把园子修好了卖掉,不然,扔在那里,前期花的钱也白瞎了。”
贾老太君说:“你说得轻巧,继续修,钱在哪里?这新买的宅子花了一百万,把咱们的家底都掏空了,这园子的造价一百万,全是借的钱,本想着边修着再边拆借点来,现在出了这等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谁还会再借钱给咱们把园子修完啊,只怕那些借了钱给咱们的人都要赶了来要债的。”
贾政说:“借的钱多是来自薛家的,和儿子媳妇是姐妹,拖延一下子想是不妨事吧。”
贾母摇头说:“那可不一定。上次为了宝玉婚事的事情算是把薛家得罪了,当时就来讨了那笔子款项的,我们好说歹说才先还了一半,说是等年下再还下剩的一半,不知道他们听到风声肯不肯等到年下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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