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必伤心。若是二奶奶见着了,反倒要后悔惹姑娘难过,岂不是坏了她的好意?”紫鹃见状,忙上前来劝慰。黛玉默默点头,却不言语。紫鹃不由往春纤处看了两眼,却见着她正推开窗子,忽而笑着道:“姑娘今儿可忙,瞧瞧外头谁来了。”
这话一说,黛玉便取来帕子擦了擦眼角,往那里看了一眼,却是李纨领着三春过来了。她忙令取来新鲜茶叶并果子糕点等物备着,自己则往站起身来,稍稍理了理衣襟发髻。紫鹃已是取了妆奁,拿那茉莉粉在她面上轻轻敷了一层,掩住泪痕。
此时外头丫鬟往里头通报一声,黛玉令请进来,自己也往前走了两步,且迎一迎她们。不想待众人坐下吃了两口茶,且说起事来,竟要一道儿又要往凤姐处走一趟罢了。黛玉原要推辞的,然则李纨却说出诗社的缘故,她方才应下。
她都如此,凤姐素日与姐妹亲近,且不过几个银子的事,哪里不应的?一过去,她顽笑两句也就应承下来。
这原也没什么,不想黛玉昨日方中了暑,近日又是几番走动,劳神费力,且秋日冷热不定,时气所染,翌日竟就咳嗽起来,且比往年更重,便在自己屋子里修养。她素日便娇弱,如今在病中,越发添了几分心思,是有烦闷。春纤紫鹃两人见着了,也只得时时开解,寻出些事儿顽笑。
也是因此,黛玉虽有几分郁郁,到底不似前些年那般心思不定,反倒还有一二分心念着旁人。便今日众姐妹过来看望,黛玉略说两句话,转头看到迎春,心里一转,反叹道:“偏我这时候病了,也不知道二姐姐那里可都还顺利?”
迎春的婚期定在十月,如今不过月把光景。她是姐妹里头一个出嫁的,自然人人心底念着的,这会儿说道起来。迎春不过说一句顺利,探春却不由皱了皱眉,且将事项一一道来,东西物件却还差着些:“如今不过月余功夫,原该更紧着些的。偏凤姐姐养着身子,越发没人理会了。”
这女儿出嫁,原是父母做主的。休说凤姐如今不过理一理家中琐事,大事儿上插不得手,便是如今家中事务全交给她,只消有父母在,没开口吩咐下来,这个上头她也得退避两步。探春这么说,不过是为尊则讳,不好直说贾赦夫妇两个做父母的竟不作为罢了。
众人皆是会意,却也无从开口帮衬,不过黛玉说一句:“总有老太太在呢,大面儿总不能错了的。”心里头却与宝玉生出一般打算,预备在贾母跟前说一两声,总将这事儿齐齐整整办妥了才是。
这厢想着,那边儿宝钗却不由细看黛玉一回。及等这回散了,翌日她便独个儿过来。黛玉见她来了,反倒有些吃惊。素日两人虽客气,却是疏离,并无甚走动往来,大多不过随着三春罢了。
只是来者是客,她也不能推拒,便说些闲话。
宝钗本便有些心意,此时细说起来,便提到了这病症来。她本是妥帖细致的人,细细道来,先说另请高明,再言食补,三则推荐了一剂燕窝粥,原是花了心思的。黛玉细细听来,心里也是有几分承情,且素日姐妹里,宝钗容貌才华都是一等的,她不免生出些叹惋来,又有些心软:可惜这般容貌才情,偏有那么一点心思。可就算是这样,平日里言语行动,她也并不轻薄,待人也算周全……
心里念了一回,黛玉终归还是道:“你虽好意,我也心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