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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心里纷纷暗中猜测这个薛大人的来意,又从这小公子话里听明白了薛大人原来是朝廷五品的大员,不过是薛大人的徒弟也敢直呼赵大人其名,对了赵大人是七品县令,而薛大人是五品的大官

只见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一藏青衣袍打短的男子,朝着薛蟠噗通一下直勾勾的跪在薛蟠面前,通通通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草民王经义见过薛大人,还请薛大人救草民一命。”

此刻贾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踱步走到薛蟠身后,好奇道:“这就是王经义?!”

王经义抬起脑袋,道:“草民便是王经义,如假包换。”

“行了,起来进去说话。”薛蟠此刻淡淡开口道。如今这局势再好不过了,现在王经义这条命在他们手上,又敲打了一番,还怕枪支问题上不尽心?只有王经义求他的份,打一棒子给颗枣亘古不变的收人手段。

村民们此刻真的是把薛蟠三人当救命恩人供奉,一路热情引路,到了村里小山半坡处,有一院子,这院子两进两出青砖大瓦房,盖在半坡上风景也好,整个村景色尽收眼底,这便是王经义老子盖得院子了。

王经义的老子是当地有名的财主和善人,能够做到发大财且全村百姓爱戴不嫉妒的,可见此人手腕活络为人精明了。王财主四十余岁得了一子,妻子难产而死,孩子也先天不足,小的时候身体较弱的很,整日生病像是活不过成年一样,王财主就一个儿子,还是妻子拼了命生的,宠爱的紧,从小当姑娘养着,不爱读书那就不读书,喜欢折腾乱七八糟的那就折腾,反正自己留的这份家财够儿子挥霍两辈子了,只要儿子平平安安给他生个孙子就成。

王财主这样娇惯养儿子,按理说王经义早都一棵树歪的不能歪了,但也奇怪,王经义这人虽是不爱读书工作整天瞎混折腾玩意,但人不错,善良正直孝顺他老爹,后来跟着同村姑娘翠柳看对眼就想成亲,王财主自然欢喜的不成,但顾念儿子体弱,还未成年,要是沾了女色掏空身子就不好了,当下只订了亲,说等王经义成年在结婚,趁这两年再好好补补,一切都挺好,没想到袁明那王八蛋瞧上了翠柳,软的没用上想强抢,王经义正是少年血气方刚,怎么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辱?掏出了他才琢磨出的玩意,人多挤得很,也没看清方向胡乱射了一下,没想到打中了,还是伤了袁王八的子孙根。

后来一切就是薛蟠听得那样了。

王财主想起自己儿子担惊受怕藏在山里吃不好睡不好就肉疼心肝疼,见了薛蟠愣是哭诉的一套一套的。许是别人一听心软吃了这套,但薛蟠也是商人出身,这个王财主心疼儿子不假,但眼里满是精明算计,他算计了也成但好歹跟儿子串通一起啊!没看王经义在一旁听着他老爹哭诉说他可怜,这孩子还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自己好吃好喝好睡着,怎么在他老爹那儿就变成了可怜人?!

薛蟠懒得废话,直截了当道:“这件事你儿子要是办好了,别说什么伤人案一笔勾销,就是荣获封赏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财主抹泪的手停了,“当真?!”

“我师傅何时说过假话!”贾环不屑的翻了白眼,道:“前提可听明白了,你,王经义要好好听我师傅的话,认真为我师傅办事!”

“是是是,草民一定好好办事!”王经义擦着脑袋上的汗,满口答应,而后一想,不明白道:“办啥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托腮星星眼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薛大人忽悠人

王经义是个纨绔子弟,且还是个老爹带着全村人一起宠溺起来的纨绔子弟,老爹有钱不用下田不用干活整天就东奔西跑的瞎胡闹,后来王老爹见儿子整日为了琢磨那黑漆漆的玩意整日不见身影,便在自家后院山头上给盖了个院子,专门用来给儿子折腾‘玩具’用的。

薛蟠进了山头院子看到零零散散的工具还有打磨零件的家伙,不由感叹这王老爹果然是宠孩子,在一窍不通这个有多重要的时候,还能这么支持儿子玩物丧志,可见是真爱。

王经义从后院一颗桃树下挖出一个木盒子,盒子带着锁,开了锁,递给薛蟠,道:“大人这里面就是我用来伤袁王八的家伙,我叫它黑管子。”

薛蟠捧着盒子心跳的很快,这里面装的很有可能是枪支的前身,如今大庆朝火药只用来当鞭炮,还是那种小型声音不怎么亮的那种,价钱还死贵。打仗更是冷兵器时代,铁枪盾牌常见,有几个大型的投石器都算是重型武器,可见这个时代的武力值,要是真的发明了,那对于大庆来说真的是个大突破了。

吧嗒。

木盒子里躺了支青铜管子,前头管子约有他大拇指粗细,长约二十厘米,到了三分之二处突地粗壮起来,像是填装弹药的,最后头比前头稍稍粗了些,还雕刻着花纹,屁股后头有一青铜杆子似得管子里,怕是装了弹药人工捅了管子就能发射,看上去原理很简单,有点像以前的竹管玩具一样,但杀伤力可比竹管玩具大许多,薛蟠来回倒手琢磨。

他以前看过杂志,最早的火铳跟这个长得就很相似,不过没有后头捅的细杆子。薛蟠对这个不怎么了解,但他知道一件事,一通百通,只要脑中有这个想法后头在琢磨就容易多了。

“经义,你用这个对准那边的树示范一下。”薛蟠将管子交到王经义手上。

摸着自己琢磨了好几年才做出来的家伙,王经义心里是兴奋激动的,上了黑乎乎的丸子弹药,对准薛蟠指的五米左右的树,一只手稳住管子,另一只手轻轻的扯动后头的机关,只见那黑乎乎的丸子像是火箭一样,嗖的一下便打在了树干上。

贾环上前,见树干刚刚射击的地方镶嵌了颗黑丸子,奇道:“师傅,这小小一颗已经镶在树干里了。”用小刀扣了出来,递到薛蟠跟前,“师傅你瞧就是这个。”

薛蟠举着黑丸子,丸子打磨的很圆滑,但可以看出收工打磨的痕迹,“这颗丸子什么材质做的?你做了多久才做出这么一颗?”

王经义道:“管子费时半年,以前失败过,半年前我一点点打造,这丸子弹药我总共打磨了八十颗,两天磨一颗,重量弧度还有材质都很重要,过轻没力道,射出去的半途中有可能就歪了方向,要是太重射击速度不好不说,还会半途中弹药掉在地上或者有时卡在管子里。”

管子用青铜,丸子用铁石,材质来说不算便宜,尤其是青铜。“你可试过别的材质做这个?”

“最开始我就是做个玩具逗孩子的,竹管带着飞箭,用吹得,再后来我就想射程更远且不会被风干扰,就像往里面填充弹药,竹管也可以,就是用太多会裂开烧起来,我也做了个铁管,但是效果远没有青铜的厉害,也许是我们这儿铁不够好。”王经义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像是变了个人似得,沉稳认真,“我烧的都是铁刀铁锅,浇灌出的管子并不好用。”

“纯度的原因。”薛蟠开口,虽然这只是火铳的前身,但薛蟠能看出王经义有思路也有经验,只要招揽在自己衙门里,还愁研究不出更好威力更大的?

王经义一听双眼亮了,他父亲虽然支持自己但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自己瞎胡闹并不知道这家伙的威力和用途,现在听见薛蟠这么说,像是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兴奋道:“纯度,对就是纯度,我一直想不到怎么解释,只说铁不好。”

礼县余下的事情没什么办的了,薛蟠点头,开始忽悠,道:“王经义,你也许在读书习武上不成,但在这方面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整个大庆朝怕是不出十人,你若是一辈子待在礼县,这份天赋也迟早磨光,结婚生子继承你父亲的财产,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而活?难道这辈子就要甘做别人眼里的纨绔子弟?”

王财主在一旁听得肉颤,这个薛大人怎么说起话来跟他做买卖忽悠人是一样一样的,不用看儿子的脸,王财主都能猜出来儿子已经心动,恨不得士为知己死,卷了包袱跟着薛大人鞍前马后了,唉!

果然,王经义双眼湿润,一副薛大人果然懂我的眼神,不假思索道:“大人你说要我如何?”

薛蟠笑道:“你心里也清楚,要是这个管子研制成功,于国家是怎么样的功绩!当年鞑靼欺我百姓乱我国家,要是有了它,保国家于危难,救万民于水火,千千万万个士兵会因为你而保住性命,你的天赋你的人生应该在此,不应该在这礼县埋没荒废。”

“我干!我去!”王经义一脸鸡血道。

王财主捂脸表示果然他的傻儿子被忽悠了过去,先别提功绩问题,那京城朝堂上那么多的精明算计人,真研制出泼天的功绩一层一层下来,到儿子手里能分几成?再者,你看随随便便一个五品郎中口舌就如此厉害,他那傻儿子去了还不是帮这家打工苦,还打的兴高采烈。

“花儿,你去了翠柳咋办?”王财主表示此时不用美人计何时用。

贾环在旁笑道:“国不宁家如何宁?”

真是没白收这个徒弟,不用自己出口,单是这一句,现在气血上头的王经义还怕不降?果然,王经义郑重看着其父,道:“大丈夫定要先做出事业,儿女私情可以放后,反正爹你说过要等我成年才能跟翠柳成亲,现下离我成年还有三年,我先去京城报效国家,等三年后我会回来跟翠柳成亲的。”

王财主此刻真恨自己当初多嘴延了婚期,蔫头巴脑的道:“薛大人真是厉害,王某佩服,可请给王某一日时间商量商量。”

薛蟠欣然点头,王经义属于拗性子,决定的事情八头马都拉不回来,他不担心王经义中途变卦,拍了拍王经义肩膀,一副长者口吻道:“你父亲也是担忧你,好好与你父亲商量,我县衙还有事情未处理,等你们一日,后天一早客栈见,我信你必成大器。”

王经义双眼泛着泪花,一脸感动的模样,贾环心里发笑,走的时候路过王财主那儿,笑道:“伯伯如此疼爱花儿,定不想花儿委屈了自己才干一辈子守在这片土山里。”王经义小时候体弱,王财主按着养闺女的法子养儿子,王经义小名就叫花儿。

王财主气得肝儿都疼了,这俩师徒没一个好欺负的!

薛蟠三人回到客栈已经傍晚快关城门了,给王财主一日时间商量,薛蟠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日处理赵县令的事情,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插手管了那就管到头,再者他也看不惯那赵锐母亲糊涂样子,他已经敲过边鼓提醒过了,要是赵锐态度依旧唯唯诺诺以愚孝为守则,那他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当晚三人用过餐早早歇息,翌日一大早,赵锐带着衙役亲自上门,在大堂里闹了一番,掌柜的没办法派小二赶紧去二楼请人。见赵锐气势不善,怎么看也不像是幡然悔悟的样子,倒像是给他下马威让他赶紧离了这地界别多管闲事似的。

王甲人高马大面露凶气,吓得那四个衙役双腿战战。赵锐心里明镜,也不想闹大,再者人家薛蟠真的比他官职大,最好能软和了过去。

“你们退到门口守着。”赵锐对着衙役说道,见了薛蟠,面上带着笑,撩了袍子行了个跪拜礼,这次薛蟠没拦着,端端的受了这一礼,端坐在凳上等着赵锐开口。便听赵锐,道:“大人昨日教诲赵某谨记在心,只是赵某母亲年纪老迈病体灾痛,不瞒大人,昨日大人走后,母亲便病倒了”说到此赵锐哭的那叫个伤心,薛蟠面上淡然看不出情绪。赵锐擦了擦眼泪,接着道:“下官在礼县担任县令已有二十二余年,虽不说万民敬仰百姓爱戴,但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大人昨日说的表亲,赵某已经劝服,并发誓不再作恶,这还请大人明鉴。”

薛蟠一下一下敲着木桌子,这赵锐官当久了和稀泥的本事越发高了,昨日自己都说的那样明白,今天还敢带着衙役过来软硬兼施,看的薛蟠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赵锐见薛蟠不说话,便一鼓作气,道:“大人乃是京官,小地方的行事怕是不明白,即便撸了下官换了别人上来,也不一定比下官做的好,再者,下官无功无错,大人何必给自己出难事。下官听闻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王经义,大人办了事早日”

啪!

薛蟠摔了碗,冷笑讥讽道:“怎么赵大人想说我哪来的回哪去是吧?!”甩袖站起,喝骂道:“你这蠢笨如猪的东西,昨日给你面子你不受用,倒是现在带着衙役来威胁我?怎么?我一个工部五品办不了你了?王甲!取当今圣上手谕”

赵锐一听,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他是猪油蒙了心,昨日薛蟠走后,他母亲大病卧床不起,袁明又在一旁叨叨自己不是,他心里一时乱的很,竟然听信了袁明的话,带了衙役揣着银子前来贿赂打算来个软硬皆施。

二十年的官职今朝要毁了、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今天闺蜜生日,结果闺蜜送了菊花花礼物,羞愧难当【才怪,哈哈哈哈很喜欢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师徒二人马上闲谈

赵锐一辈子鼓起的勇气都在薛蟠提到的手谕二字上泄了气,等撸了官职收拾包袱的时候,赵锐还想不明白,明明已经忍了半辈子的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母自从听到儿子被罢官后是真的病了,心口疼脑袋疼,为自己的优渥生活心疼,偶尔会闪过自己害了儿子的念头,可不敢深想,压住这份愧疚,只想儿子没出息,当了半辈子还是个县令,还有那姓薛的狗官人五人六的的撸了儿子的官职,真是天杀的王八蛋

狗官薛蟠此刻骑着马,吹着微风好不自在。车厢里贾环半掀帘子,盯着前方的马屁1股,道:“师傅,我也想骑马。”

“整日坐马车确实不送快。”薛蟠放慢了速度,“你出来,就这一匹马咱师徒二人一起骑。”

贾环脸蛋不自知的红了下,驾车的王甲速度放缓,让了地儿。贾环从车厢出来到了车辕处,薛蟠一个巧劲便将贾环拉上马背。贾环坐在薛蟠怀里,有点不自在,薛蟠以前也没跟贾环这么亲密过,好像这次出行虽没发生过大事,让俩人亲亲密密,但彼此相处自在随意了不少,不想以往有距离感了。

薛蟠感受到怀里的贾环背脊挺得直直的,速度缓缓的向前行,笑道:“以前可学过骑马?”

“学过,但不熟。”贾环学着跟上马一颠一颠地节奏,背脊慢慢松了下来,细细道:“打以前说,骑马射箭断断续续学过,不过府里没人约我出去骑射打猎,琏二哥和宝二爷那一挂不屑带着我出来我,那个时候我月钱也有限,有时候被府里的婆子丫鬟贪墨点也不是没有,囊中羞涩,这样的活动就不怎么熟练。”他说的以前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再后来贾府败了,宝二爷都过得清贫更别提他这个无人无津的庶子,最后贾宝玉出了家,王夫人看自己眼神就跟疯了一样

薛蟠看不到贾环神情,但他也能猜到这家伙又回忆往昔了,既然往日没个好回忆,何苦整日念叨这些。摸了摸贾环的闹到,薛蟠拉过自己斗篷将贾环半裹着,风大路边的灰尘马蹄扬了一路。

“回去后我带你去郊外骑马,你如今念书太勤奋,要不是这次带你出来,整日憋在书房里看书练武,身体迟早要坏,你们府上的珠哥儿怕就是读书给读坏了身体的。”薛蟠岔了话题道。

贾环点了点脑袋,师傅的斗篷将自己裹得只露半张脸,一低头就是师傅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气却不像熏香,很好闻。“珠哥儿去了,后来老祖宗心里有了顾忌,府中的凤凰蛋不爱读书便拦着,倒也好轻松自在的,若是日后没了大劫,贾宝玉这样过何尝不好,只是”后头两句已经带上几分奚落笑意。

“你可有想过,即便你明年中了秀才再过三年高中后,不管何等功名何等官位,你只要一日姓贾,身上便是荣国府贾政庶子的身份,贾府倒了大霉你也逃不到哪里去!”薛蟠以前不爱操心想这个,贾环是贾环他是他,即便认了徒弟也不大上心,但现在相处久了便有几分师徒情分,开始为贾环前途顾虑。“只要你头上贾母贾政还在就休要提兄弟分家,真要分家也是迫不得已撕破脸面了,那样对你这个读书人名声有碍,父母在哪里容得下兄弟分家?”

贾环仔细听着,倒了后头脸上眼里都是温温柔柔的笑意,他师傅为他操心呢!

“我也不知以后要如何,刚醒来的时候整日都怕,怕自己一闭眼又回到了那个吃人时候,怕的这个还怕王夫人那嘴脸,脑子不清楚,糊里糊涂的自己伤了,王夫人去了京郊庄子”说到这,脑子一闪灵光,贾环急着抓着薛蟠握缰绳的手,道:“师傅,要是我中了功名势头隐约超上了嫡子,外加上父亲仁爱,嫡母眼红嫉妒谋害庶子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天下子女不能不孝,但若是父母不慈反倒下毒手你想用这个名头分家摆脱贾府?”薛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略微带着怒气,道:“若是在车里真想扒了你那裤子狠狠打你几下!”

刚还兴奋为自己计谋乐的贾环一下子脸红扑扑的,羞的。

“你除了简单粗暴的陷害手段就没别的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就干的这般利索?”薛蟠叹了口气,“有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你这儿是伤疤没好利索就想出新的招儿了!原以为你是个精明算计很的,没想到你是一个招走到底的主儿,该夸你单纯呢?!”

贾环羞窘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师傅这样关心他,他心里高兴的不成,可师傅这话里好像自己很无用一样,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求教道:“那师傅有何妙招?”

“计划赶不上变化,再者你秀才功名都没到身上现在计划过早,一旦有变数都没用,等明年再说。”薛蟠刚说完便听贾环声音里带着闪亮亮的意思,道:“那这样说师傅帮我想招儿?”

薛蟠气笑不得,身手敲了贾环脑袋一下,笑道:“小混蛋你倒是给我在这儿下路子!”

尽管被骂了,但贾环心底反倒高兴,师傅这样说话感觉两人很亲密,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口音里带着他不自知的撒娇道:“师傅你这样厉害,帮帮我吧!我回去给您揉肩”

“少来!”薛蟠带笑道。“其实简单粗暴手段虽瞧着不好看但对付顽固守旧迂腐之人是很有用的,我也不爱那套弯弯绕绕的,不过你这情况不对,你那招嫡母谋害庶子命,算是兵行险招,尺寸稍微把握不好,闹大了王夫人要是摊上官司,贾府便会要了你的小命保全整个贾府的颜面,水花小了效果不起不说,这京城世家后宅那一处是干净的?精明玲珑心肝的人多了去,你这手段那些夫人们稍稍一想便能望你身上想去,除非你真搁了自己的命。”拍了拍小徒弟的小爪子,道:“没出息的庶子命不值当谋害,出息的庶子命就更舍不得谋害了,你出息了但单是庶子身份便过不去贾宝玉,贾宝玉功名不成,以后只靠你帮衬,这便是贾政的想法,怕是王夫人再恨你为了儿子的好日子都怕是不会放你分家。”

贾环一直有件事闹不明白,明明薛王氏与王夫人是亲亲的姊妹,但不管是师傅还是宝姐姐对着贾家贾宝玉母子都是淡淡的,现在更是直呼其名很是陌生,“师傅,你为何不喜王夫人呢?”

薛蟠一愣,想明白自己话音里透露了太多厌恶,贾环今日能直问倒也好。“瞧不上攀高踩低的嘴脸,当年我父亲去了,我想走政途自己去了皇商的名头,刚开始那两年日子不好过,但也不盼着贾府送来的年礼过日子,气恨得便是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的样子罢了。”

贾环沉默了下,不知道如何劝说师傅别往心里去,他知王夫人嫌贫爱富爱攀比爱炫耀的架势,只软软道:“师傅莫要伤心,不值当。”

“你到宽慰起我来了,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薛蟠松快笑道:“现在薛家好点了,想想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也不值当提及了。人都是这儿,苦的穷的时候较真的紧,一旦站上高峰睥睨过往,就成了不屑,当然师傅现在还没到不屑的份,真正站在高顶,他们仰望还来不及,动动手指便消了气儿,说明什么?说明还要为了这条道奋斗着,权势迷人眼啊!”

“师傅才不是为了权势奋斗的人。”贾环小声道。

“哦?”薛蟠好奇道:“我不像?”

“师傅不像奸臣权官,师傅做官为民利益想,师傅是好官。”贾环真心实意道。

薛蟠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政途是为了权势拼搏还是为了百姓,但听到贾环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爽快的,只是面上不显,教育道:“爱权势便是奸臣权官吗?不,有时候手里权势大了才更好为百姓为天下做事,你说我要是一辈子像赵锐那样当个七品县令,即便是为官清廉爱戴百姓,我照拂的也不过是一县的百姓,但我要是权势够大影响的便不止那一县百姓了,爱权势不代表是奸臣佞幸。”

贾环点点头受教,这一刻心底生了一个小目标,要成为有权势的人,这样好帮着师傅做影响天下的大事好事。

“行了不说这些。”薛蟠摸了摸贾环的脑袋,忽然想到什么,道:“刚才你说的分家这事,庶子不出息碌碌无为混吃等死,庶子出息嫡母更是舍不得分家,但要是庶子有泼天的功绩和权势呢?圣上器重已有撼动嫡子地位之势,嫡母心里自然不痛快,这是其一,其二,圣上下旨分家赏爵位,不过后者你这功绩要比当日弃文从武上战场的严厉清还要大才行。”严厉清归来后交了兵权才得了个二品内阁大员的职位,爵位别想。

贾环满脑袋都是怎么立功绩,念念有词道:“战功、舍命护驾、从龙之功”眼睛一亮,“师傅,你说要是赵弘逸当了”

“瞎话!”薛蟠轻声喝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敢在这儿说出口?”好在马离马车远了些,四周都无人。

“师傅我错了不乱说话了。”贾环心里也跳得厉害,他自重来一次活的小心谨慎,第一次这样冒失。

“这话日后别再说了,更别在你小师弟面前说,别为自己一己之私害了人。”薛蟠冷面吩咐道。见贾环面色发白,心中不忍,道:“这世上人的欲望最难止,要是起了头就止不住了,更别说你小师弟如今心里没有存那份念头。你如今功名都未有,立功这事先别急着想,一切”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读书太认真要罚

王财主老年得了一子,那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宠爱,如今儿子要独身一人到京城做事业,顶头上司肚子有点黑的薛蟠,王财主自然要贴身跟着,就怕儿子被薛蟠哄骗了去还要给人掏银子。

薛蟠离开礼县前一天,王财主劝说儿子半天也没能劝说成功,当即拍板决定要跟儿子一起到京城做事业,当然年过五十多的老财主早已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不过是找了借口陪儿子罢了。庄子田产都没卖,年纪大了就想着怎么保守怎么来,留着底子晚年也好过些。王家在王家村威信很高,看院子的是对家奴夫妻,老财主带着银票银子匆匆收拾了值钱的家当,第二天一大早便驾着两辆马车带着儿子奴仆到县城门口等薛蟠了。

几日后到京城城门口已经是傍晚了,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守门小将见了赶车的王甲,笑呵呵的上前道:“王老二你这是去哪才回来的?”

王甲跳下马车,笑着给了对方一拳头,道:“跟我家大人外出办点事,这不才回来,你啥时候调到守城门了?”

“下官李大志给薛大人请安。”李大志向马车口行了礼,听见里面应答,这才冲着王甲道:“前两天的事,季将军现在得圣上赏识,咱们兄弟们也能捞个清闲的职,你这是跑的早了,不然今天守城门的就是咱俩了,哈哈哈哈。”李大志捶了王甲一拳,面上开心不在话下。

“天儿不早了,我先送我家大人回去,改天约你喝酒。”王甲道。

李大志点头放行。王甲跳上马车,马鞭指着车后,道:“后头两辆是跟我们一起的。”后头两辆便是王财主家的车。

后头赶车的小厮眼睛也亮,王甲话刚说完,便跳下车塞了几角碎银子到李大志手里,弓着腰,笑道:“官老爷好,天气冷买个茶喝喝暖身子。”

薛蟠马车就在前头,李大志说什么也不要,王甲见了,冲着小厮道:“他不要你就拿着,老哥哥下次小弟做东请你喝酒吃肉。”

那小厮一听连连弯腰谢过,这才跳上马车溜溜哒哒进了城。

车厢里,贾环轻笑道:“王甲,我瞧守城门的来钱到快,你这离队离早喽!”

“我倒是觉得刚好,跟着大人干活可不比守城门上战场轻松?守门看着清闲来钱快,要是出事也是第一批跑不了的。”王甲哼道。

贾环一听,心里暗自揣度王甲话里意思,便没在开口。进了城,王财主人生地不熟要往客栈去,薛蟠让王甲拦了,不管怎么说,今天天儿已晚,先到薛府住上几天,慢慢安顿下来再说。

王财主一听,嘀咕道:“这个薛大人还算是有点良心。”

这话被王经义听见,立马义正言辞道:“我就说薛大人为人清廉正直,父亲你还不信”

薛庆一把手的将王家父子安排在前院,后院有女眷不方便,尤其贾府的四位姑娘来府里游玩。薛蟠便带着贾环去珍福院见了薛王氏,薛王氏心疼儿子,拉着看了一通,见没磕着没碰着好好地,这才松了口气,又赶紧问道:“我的儿这几日未见都瘦了,可用了饭菜?赶紧”

“妈妈不管,一会回到院子让言子去弄。”薛蟠见天儿都黑了,又道:“妈妈先休息,明个儿咱们再好好说话。”

薛王氏不困,见儿子精神的很,但儿子说了便想可能有公事要忙,便嘱咐道:“朝堂上的大事忙不完的,你要好好顾着身子,还有环哥儿也是,你身子弱别操劳了,我听薛庆说府里来了客人?可有安排好?少爷请的客人,吩咐下去别怠慢了。”后一句是跟着她贴身丫鬟春寒吩咐的。

薛蟠贾环自然一一应是,薛王氏听了,便让儿子赶紧休息。薛蟠贾环两人院子相隔一处假山园子,顺路。廊桥点着灯笼,并不黑,贾环跟着薛蟠的脚步,突然温声道:“师傅,季大人是不是季重?”

“是,二皇子外祖父程德海程将军一直镇守北关,其麾下心腹有六大将,早些年一一陨落了三位,如今只剩下季、刘、关三位将军,而季重因着年轻最得二皇子器重,刚回来听李大志说起,看来季重大人职位又有变动了,其手下能看守城门,怕是他自己职位也是跟京城安全有关”薛蟠想到了九门提督,但提督大人乃是严大人手下的,他不过走了几日,这职位变化怕是没那么快。

贾环眼里不自主的带着一丝崇拜,“师傅如何知道这么多?”

“你不当值上朝自然不清楚朝中变化。”薛蟠摸棱两可道:“这些细心留意就能分析到。”自从早些日子宫里发生大事他什么都不知,便想着要安插眼线了,效果不错,起码安心许多。

翌日,薛蟠上朝,朝堂上季重站位靠前,身上穿戴手中执着象牙笏板。大庆朝明文规定,五品官一下用的是竹制的笏板,五品以上用的象牙笏板。季重原先拿的便是竹笏板,不过几日已经升到正五品了和他同级,官职那是紫禁城备守,掌管永和门、安定门、轩年门、轻武门四大门外的宫内安全。大庆朝的紫禁城分为内外两宫,外宫乃是皇帝上朝百官工作的地方,其中便以以上四个门为界限,四个门内便是内宫,也是所谓的后宫,皇帝皇后妃子的寝宫之类的地方,这里面的安全乃是皇帝亲自指挥的龙护卫和一等禁军负责。

不过即便是负责外宫,薛蟠也诧异许久,平康帝自私小心眼多疑,按着这样的性格怎么会放心将外宫的安全交给二皇子手下的人,难道二皇子真的是天命所归?

薛蟠目光移向龙椅上的平康帝,正好瞧见平康帝看二皇子眼神中多了丝冷意,不过瞬间,平康帝笑的温和,道:“严爱卿身子可爽利?大病初愈可要好生照顾,朕需要你。”

严厉清自然是跪地面上感恩戴德,平康帝见了满意点头,道:“新政颁布,还要严爱卿多加劳累,太子”

二皇子跪地,应是。

“严爱卿乃是你的太傅,新政你不可托大,好好听严爱卿的。”平康帝慈爱道。

薛蟠才知,新政这一块,平康帝照旧交给严厉清负责,但给派了太子前去帮忙,薛蟠想起刚才平康帝瞬间的冷意,突然心中一亮,原来平康帝谁也没信任,只是想让两人互相牵制住。

临末,薛蟠禀告了王经义火铳进度缓慢,不过平康帝并未有多大兴趣,听闻缓慢也只是点头道:“这事就交给薛爱卿全权负责了。”

三日后,王家父子找了处离工部衙门近的临街买了座两进两出的院子搬了出去,贾府住过来玩耍的四位姑娘也一并回了贾府,薛宝钗宝琴二人无聊,整日里不是逗着贾环玩就是追着薛蟠薛蝌屁1股后头,弄得薛蟠嫌烦,这日沐休,便道:“秋风气爽,走,带你们去郊外起码打猎。”

薛宝琴跟着薛蝌跑惯了,骑马射箭技术比男人们还要油,一听自然举双手赞成,高兴坏了,薛宝钗骑射不怎么好,但乐的出去透气,自然高兴。

这日薛蟠早早衙门回到薛府,屁1股后头自然跟了赵弘逸这个小尾巴,薛庆早早准备了野外吃的喝的用的,准备了一马车,几人匆匆垫了几块糕点便骑着马悠悠哉哉的往郊外去,后头王甲驾着马车跟在马匹后头。

贾环原本高高兴兴的脸见到赵弘逸那科耷拉下来,怎么什么时候都有这位在啊!师傅说好了带他出去骑马打猎的,哼!一定是这个赵弘逸巴巴的要跟来的!

赵弘逸属于贱的范畴,见贾环不理自己,便巴巴的凑上来逗着贾环玩,又是悄悄叫瘦猴子又是问东问西的挑衅,贾环也不甘落后,一时间唇枪舌剑你来我去好不热闹,薛蟠见状并未出口偏帮任何一人,贾环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对着赵弘逸那挑衅的样子突然变得大度起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的赵弘逸气得牙根痒痒却无可奈何。

薛蟠骑着马走在前头,心里头稍微松快了些,他一直记着贾环回来路上说的从龙之功,虽然被他劝阻了,但要是搁以前贾环那小性子指不定背后捣鬼,但见刚才贾环与赵弘逸斗嘴的样子,一点这念头没起,薛蟠心里松快的时候对着贾环也高看了一眼,以往是他小瞧了贾环的,这孩子虽然重来一次,但秉性是好的,只要有人好好指引

转眼十一月底,连着一个月都是阴雨连连,大雨小雨不断,气温骤然下降不少,京郊外的房屋不少被泡坏坍塌,二皇子身为太子做出表率,不畏雨天严寒带着士兵前往郊外帮着村民百姓度灾,一时间太子在民间声誉高涨,纷纷赞太子仁厚天家风范云云。

在其位谋其政,薛蟠一心扑在了改进火铳上,倒是很少关心民生,太子想当个仁厚爱戴百姓的太子,他何必插手坏了太子的工作呢?!不过火铳改进很缓慢,王经义用了六年从苗头到最后的制作,虽然现在有了基础,但要在基础上改进也不是容易事。

贾环如今算是长久住在薛府了,关了门谁也不理的整日读书做卷子,薛蟠回来见了,简直觉得贾环这阵仗像是入了魔,武也不练了,整日捧着书读,不过短短的一个月身体瘦了许多,薛蟠见了很是气恼,他一再嘱咐要珍惜身体劳逸结合,结果这家伙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气得薛蟠动了手,果断应了当日从礼县回来时的话,脱了贾环裤子狠狠打了一顿。

那次打屁1股,不过刚扒了裤子,贾环便像个蒸虾子一样,轰的从头红到尾,脑袋埋在被子里,薛蟠瞧不见,扬着高高地巴掌狠狠地落在贾环那白生生的两瓣屁1股蛋子上,打了十下,这才问,“可知道错了?”

贾环声音如同蚊子,细细小小的,薛蟠一听还以为下重手给打坏了,捞起来一看,好家伙贾环从脸蛋红到脖子往下,眼睛也是红通通像个小兔子,鼻尖耳朵根,无一处不是羞红的,像是染了胭脂一般,薛蟠瞧着还挺好看的,便道:“你这般害起羞来倒像个漂亮小姑娘。”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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