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元武帝少年新皇,十七岁初登大宝,朝堂上初显不来其作风手段,只知道任人唯亲,原先的福王一党都高升,比如薛蟠比如只有举人功名的贾环。平康帝对此心里嗤笑,不过是小儿手段,这样的小三子最好拿捏,大权势还在他手上。朝堂每日种种,平康帝都要过目,没过十来天,百官都知道新皇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心里提着的心就松快了,对待新皇也没了刚开始敬和怕。不少手段灵活的整日讨太上皇欢心,不是送这个名贵的就是送女人什么的,像是不把新皇放在眼中似得。

赵弘逸并未对此大动干戈,什么脸色如常,像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每日乖乖去往乾清宫请安,甚至主动询问平康帝朝堂政事如何处理。

平康帝被赵弘逸恭敬侍奉的心里舒服,原先几分的失落也消散了,四月中旬,便提出要给赵弘逸娶妻。皇家娶妻可不是小事,京城各家哪个不是擦亮了眼,身份太低不敢肖想皇后之位的便想着妃位嫔位,新皇登基,百废待新,后宫更是如此,更别提现在赵弘逸后宫光秃秃的,连个贵人都没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新后人选很快出来了,潘家主家的一位嫡女,按着关系,还要叫赵弘逸一声表哥。不过古来皆是,赵弘逸小时候见过这位小表妹,安安静静的一个丫头,对着谁当皇后位子,赵弘逸并不在意,他到如今都没尝过爱情滋味,自然娶谁都无所谓。新后是圣母皇太后插手的,平康帝不平,又给赵弘逸划拉了两位妃子,都是平康帝在位时看重的大臣,其中一位便是严厉清的小女儿,名唤静娴,封了静妃。

一后四妃。妃位还空着两,京城里谁家都往这儿想。这日荣国府贾母拿着拜帖进宫看望顺淑皇太后了,恰巧平康帝也在,一听来意,便懂了。荣国府当年祖上替先帝爷挡过灾,平康帝年纪大了心肠也软,见贾母老迈龙钟的还要为孙女操劳,便挥手让元德去请皇帝过来。

赵弘逸到了平康帝也不绕弯,直接道了贾母来意。赵弘逸是最厌恶贾府的,他还没忘记当日贾环受伤的事,这个老东西竟然还敢舔着脸过来求恩典,要知道这贾府当日投靠他二哥,别以为他二哥去了这事就过了。

贾府中适嫁女子便是三春,迎春十八探春十七惜春十六。三春中贾母最属意的便是探春,探春聪颖又会审时度势,在宫里最适合生存了,且探春自己也有这意思,她是二房的人,名义上是宝玉的嫡姐,到了宫里以后也能助宝玉前程。贾母有点慎赵弘逸,迟疑开口,笑的几分尴尬,“我家二儿子有个嫡女,叫探春”

“嫡女?”赵弘逸嗤笑道:“先不提嫡庶问题,单单是个五品小官的女儿也敢往朕这儿塞?父皇真将这探春迎进宫,怕是京中百官不服,荣国府虽说是功臣之后,但也不能随意个阿猫阿狗的都往朕这儿塞。”

贾母脸皱成了一团,挤出个笑,“探春地位是低了些,迎春呢?迎春是大房的”

“虽是大房的但是个庶女。”赵弘逸对荣国府很是没有好感,说话态度也凶巴巴的,扫了眼他父皇,怕是觉得自己扫了他的面子,脸上黑漆漆的,怕是今天非要逼着自己娶一个姓贾的,无法,想起环哥儿当初卧床养伤,三春中好像只有最小的那个去看了,好像叫什么惜春,话不多人也怯怯的,“那便惜春吧!宁国府贾敬的女儿,身份也算合适,年龄呢?”

“十六。”贾母见大势已去,眼中露出几分不甘,忙活了一成,豁出去了老脸结果给宁国府做了嫁衣。

平康帝见儿子好歹看在他的面子上点头答应,便哈哈大笑,“那便定了贾惜春,让钦天监找了日子,你与皇后大婚当日一起迎接来。”

且不说贾母回府后气得如何吃不下饭,当天圣旨就到了宁国府,这无疑是从天而降的喜讯,贾珍乐的不成,当天到了荣国府接了胞妹回去。俩兄妹原先就关系冷淡,贾珍更是多惜春不闻不问,结果现如今十分热络,明晃晃的讨好。贾惜春生性孤僻冷淡,不过在怎么样也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见了哥哥这样对她,虽然知道另有所图但还是心里有几分高兴。

自四妃选了宁国府的惜春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是贾母进宫请的,面上虽然看不惯,但有点身份的都往宫里去,平康帝被烦的不行,连带的对着贾母也有几分厌恶,没规矩的!

最后一位妃位让顺淑皇太后给定了娘家的一位小姑娘,年仅十四,名唤萧蔷儿,按辈分这萧蔷儿要叫皇太后姑奶奶的。一后四妃位定了,沸腾的京城世家也淡定了不少,余下的都是小官巴望着大婚后的选秀女。

帝后大婚定在同年十月,赵弘逸玩性挺大,不爱钻营女子情情爱爱中,是以对自己要娶的都不在乎,反正现在国家大事都有平康帝插手,赵弘逸面上乐的一派清闲,经常跑出宫去薛府玩或者跟贾环在围场打猎,平康帝见此觉得自己果然选的没错。

这日,赵弘逸到了薛府,因着薛宝钗离大婚还有三日,府里上下红通通的很是喜庆,宾客繁多。赵弘逸也不走正门,自从他当了皇帝,来这里下人们就顾忌许多,烦人的很,仗着自己功夫好,翻墙从后头矮山进来的。矮树林里窸窸窣窣,赵弘逸好奇,便找了处大树坐着观看,只见底下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在练剑,看招式赫然便是师傅曾经教授他的第一层无名剑法,这人怕是练了好长功夫,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的黏在脸上,侧面看上去还挺俊,不像汉人那般温润的俊朗,是带着点蛮族的锋利俊朗。

赵弘逸在树上看的出神,难得的放松,便撑着下巴看着树下的少年一招一式,一会会便看的津津有味,这人比环哥儿要练得好多了!

“喂!你这招白虹贯日这儿不对!”赵弘逸从树上飞下,无外乎看到那少年瞬间警戒退后两步。赵弘逸耸耸肩,“你是薛府的小厮吗?”

李奇将剑归入剑鞘之中,神色冷淡警戒心十足的看了眼面前之人,见这人穿的华贵,冷冷道:“你可是潘家的?”

赵弘逸点点头,知道少年将自己当着潘家的人,笑的无害,道:“我叫潘一,你叫什么?”见对方冷冷的转身就走,赵弘逸跟在身后,叨叨,“你喜欢练武?我也会,下次咱俩一起练武,一个人练武没长进的,你刚才那招就不对”

李奇突然一个转身,眼神带着审视,冷冷的扫了一遍对方,而后眉头微蹙,“哪里不对?”

“啊?”赵弘逸说的正尽兴,见少年跟自己搭话,笑的几分狡诈,“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他其实早都猜出这人的身份,师傅从西蛮带回来了位少年,这少年整日跟在师傅后头,环哥儿没少吃醋叨念。

“李奇。”李奇淡淡说完,拔剑,将刚才的招式过了一遍,然后看着对方。

赵弘逸回过神,“拿剑来!”接过剑,练了刚才李奇那招,他七岁开始习武,已经十年了,功力剑法自然比李奇要好太多,李奇练武太迟,要不是骨性上佳是个学武的材料,怕是这无名功法早都学不来。赵弘逸自己也是个学武的苗子,血脉里又有几分热血好斗,最是惜才这样根骨上佳又不怕苦的人,耍完后,将剑扔给李奇,指导,“你手腕不要使蛮力,这招重在轻盈,要使巧劲的,外形要看上去够飘逸。”这种剑法女人们练倒是好看许多。赵弘逸撑着下巴暗搓搓道。

李奇接过剑,耍了一遍,果然比刚才好上许多,身形飘逸,手法灵巧的挽了个剑花,一转身,两颊的散发随着荡漾,原本冷峭的五官也柔和许多,一时漂亮极了。

赵弘逸看的有点入迷,觉得这小子不仅根骨好,长得也好。

“你练剑都在这里?那我以后得空了找你练剑,一个人练剑很是寂寞的”

转眼就是薛宝钗大婚的日子。当天薛家宾客满门,到处都是贺喜的,贾环昨晚就宿在薛府并未回去,一大早便起来帮忙招待宾客,俨然一副主子模样,薛王氏喜爱的紧,只夸儿子收了个好徒弟。贾府三春和黛玉也前来送嫁,黛玉瞧着人消瘦不少,不过精神不错,拉着宝钗的手笑着道已经有了,刚满三个月,笑的一脸的幸福,贾府中婆媳的磨难也不算什么了。

几个姐妹说着说着便想起了以前在贾府的日子,不由各个酸甜从心来,一时间又哭又笑,薛王氏劝了许久才劝住的,探春笑着道:“今日宝姐姐的好日子,咱们笑便是怎么哭起来?!”

黛玉点头,惜春小脸上也露出几分向往,原本对进宫还有几分害怕恐惧,可看到宝钗身披嫁衣,面上露出幸福的笑,还有林姐姐虽然平日里心酸苦累,但有了孩子笑的很是幸福,她对着进宫隐约有了几分期待。唯独迎春和探春面露几分孤寂,尤其迎春已经十八了

薛蟠盯着贾环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一时涩涩的。自从贾环表白后,他打算慢慢疏远,让贾环有多的时间好好思考。

贾环对他的感情,不单单是爱情,更像是徒弟对师傅的孺慕之情。贾环上辈子孤苦偏执,死也没死个好法,这辈子怀着仇恨重生,单看对王夫人的招式就能瞧出这人心底的恨,可这人也单纯极了,就想要份疼爱关心,今天是他护了关心了贾环,要是他不出现,别人出现了,贾环是不是也会爱上这个别人?!

想到贾环回爱上别人,薛蟠心里有些细微的针扎似得疼,不过转瞬即逝,便也没往细里想。其实贾环对薛蟠的感情并不纯粹是爱情,里面如同薛蟠所想,糅杂了许多,但薛蟠对贾环又何尝不是?不过爱情占得比重太少,别的感情太多,以至于没有发现。

潘嘉实是个好相貌的,仪表堂堂,不同于薛蟠的几分粗狂男子气概,潘嘉实长得是一脸的书生意气,风度翩翩。今日大喜,他一身红袍,面上笑的意气风发,很是俊朗不凡。

薛蟠不像那日宝黛结婚那般出难题,不是偏心,而是他一日不死立在京中,潘嘉实想欺负他妹子就得估量他这个大舅子的身手。黛玉不同,没个撑腰的,只能求一个面上的诺言,而他乃至平西侯这个身份就是宝钗的底气。

要是二十岁以前薛蟠还像个儒雅的书生,经过四年的战场磨练,薛蟠即便是回归文官要职,也不像个文官,一身的煞气,浑身上下都透着果敢冷血铁腕的气质。是以,一米八七雄壮的身板立在门口,便让潘嘉实心里发毛,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大哥好。”又见边上笑的几分狡诈的薛蝌,行礼道:“阿蝌好。”

薛蟠双眼扫描了翻潘嘉实,潘嘉实毛都竖起来了,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动。许久,薛蟠扬起了个温和的笑,吓得潘嘉实差点拔腿就跑。边上薛蝌笑嘻嘻地,一只胳膊搭在潘嘉实的肩膀上,“宝钗今日就交到你手上了,我这妹子娇贵,要多小心照看爱护。”言外意,要是受了委屈就要小心了!

潘嘉实还礼,表示一定会照顾好宝钗不会欺负宝钗不会让其受委屈。

结婚当日赵弘逸也是给面子,来薛府坐了会,压了会场,送了薛宝钗上轿,便转身回去了。薛府太忙,师傅没空理他,环哥儿这个还没上门的就已经把自己当少奶奶了,全场忙着,也不跟他玩,无趣的很!无聊的打算回宫,结果一想后山的李奇,差了太监们回宫,自己摸到贾环的院子换了身贾环的袍子,就往后山跑去。

迎亲回去走的是京城的主街道,专门要炫耀娘家的陪嫁,十里红妆很是体面。以前还说酸话,什么薛家虽然得了高官,但家世底蕴到底不如百年望族,如今算是知道了,人家如今位高钱财都不少,这嫁妆都快赶上公主出嫁了。

潘家今日能满门荣耀都是靠蕊贵妃,其父也不过是个三品高官,这还是新皇登基才升得。潘父一共四子两女,老大老三小四是嫡出,嫡女就是当今的圣母皇太后,庶女早都嫁人了,当初算是门当户对,现在瞧就有几分低了,好在俩口子日子过得和美,家世上低点也没什么。前三个儿子早已成亲,都在朝中谋了官职,最高的也就是老三四品官职。如今潘府,老大媳妇管家,一把好手,很是贤惠。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难免妯娌之间闹矛盾,不过薛蟠相信凭着宝钗的八面玲珑和薛家的底子,宝钗是能过的滋润。

薛潘俩家结亲,真的论起来还是薛家隐隐高上一头,毕竟潘家在朝中实权并不如薛蟠来的大和实在。

宝钗大婚后,转眼便到了十月帝后大婚。元武一年就在各种喜庆日子过去,转眼便到了年底,十五还未过,全国的考生已经涌到了京城,等待三月份的恩科。

此时贾府,贾环已经是正六品,住的地儿早都从小院子搬出来了,现在住在梨花苑,以前薛蟠住过的地儿,平日很是清净,府里上下都知道贾环的脾气,很少主动过去,以免受到波及,贾府上下谁不知贾环的坏脾气?!

这日,贾探春提了一盒子糕点敲响了梨花苑的木门。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狮虎今天我们睡一起吧

杜鹃开了门,见是三姑娘,迟疑几分,道:“三姑娘好。”

“环哥儿呢?”探春笑道。她这次亲自前来,身边的大丫鬟都没跟上。杜鹃想了想,还是将门敞开了,只是道:“三爷在书房,三姑娘先在客厅等等,我去请三爷。”

探春拎着木盒子糕点进了院子,院子里栽了几株梨花树,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有些残雪,院子干干净净半点声音也无,不见一个小厮下人,整个贾府哪个院子不是乌压压的一群下人?也只有这梨花苑,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和两个粗使婆子,府里当家的想给这院子塞人,谁的面子贾环也不顾,塞进来行,收着,改天便发落直接卖了,而后再也没往这院子塞人了。更别提,王夫人想给贾环添堵,说贾环已经十八该娶妻,找的都是门户低的,贾环听了,直接用赵弘逸的名头堵了回去,贾政也在当场,听闻赶紧摆手,意思王夫人别再招惹贾环了。众人哪里回想贾环敢打着赵弘逸的幌子信口开河。

粗使婆子静悄悄的上了茶便退下了。整个大堂十分安静,除了木炭细微的霹雳声。探春想的入神,她这弟弟是离了心,怕是亲手做的糕点送上一年也挽不回俩人的关系,赵姨娘那儿对她如今也是冷冷淡淡的

等了片刻,尽管客厅里炭火仍旺着,贾探春还是觉得冷,像是从骨子里冒着的寒气儿,低头喝了口茶,茶水温良,喝下后更冷了。脸色略微苍白,贾探春悄悄往门口帘子看了去,只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而后帘子一闪,贾探春不知为何瞬间紧张了许多,眼神从门口移到手中的茶杯上。

贾环进了客厅,见贾探春还在,脸色如旧看不出好坏,坐在主客椅子上,淡淡道:“杜鹃上热茶。”而后扫了眼探春,“三姐可有事?”

探春将茶杯放下,她没想到贾环竟然一丝客套都无,摸了摸身侧小几上木食盒子,略微苍白不自在的脸挤了个温和热络的笑,“自你回来咱们姐弟俩也没好好聊聊,你爱吃梨花酥,这梨花还是我去年收的,晒干了封在罐子里,今天特意做了带过来给你尝尝。”

梨花酥?这也是贾宝玉的爱,当年就是因为贾宝玉喜欢,他才嚷嚷着也要吃,为的不过是挣一口气。贾探春拿手的有很多,做靴子缝袍子做梨花酥等等,但凡是贾宝玉爱的,贾探春都会学了然后迎合。上辈子,他挣得其实就是想让贾探春目光关心多留在他这个亲弟弟上,结果只会自取其辱。梨花酥是他这辈子未重生前叨念的,重生后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争长短,已经许多年没吃了。贾探春若是真心想讨好一人,起码先做足了功课,还是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七八岁与贾宝玉挣姐姐关爱的孩子?

淡淡轻笑了一声,并未接话,场面一时尴尬,杜鹃恰好进来上茶,贾探春紧张到骨指发白的手先是松了松。杜鹃上完茶便下去了,贾环心里嗤笑自己幼稚,何苦下贾探春的面子,既然人家不认他这个弟弟,那么贾探春与他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于是客套笑道:“想起来了,以前看宝玉吃的香也觉得好吃,闹着问姨娘要了几次,三姐既然做了那就尝尝。”

贾探春松了口气,连忙亲自取了,端出一粉白碟子到了贾环跟前,“你试试,我怕你不喜太甜,糖少放了。”

贾环捏了块咬了一半余下的便放在盘子里,口中化开的是梨花的清香和淡淡的甜味,确实很好吃。贾宝玉一向懂得享受,不过他没那富贵命。糕点吃了,面子也给了贾探春,在贾环眼中,余下的就不必客套了,该说什么说什么,他最烦这种绕圈子半天点不到题的人。

“我先谢过三姐的梨花酥,不过小时候闹着要吃,现在尝了也是一般,圆了小时候念想就成。”贾环温和笑笑,接下来话很是直白,“三姐以后不必亲自送这些来了,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

贾探春面色微微一白,而后打起了个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贾环这人不稀罕与她套关系,与其绕圈子不如直接开口。便笑笑,道:“其实我今日来想求你个事,我的婚事”顿了顿,她一姑娘说这个还是害羞,不过整个府里她自己不上心就没人替她操心了,当下道:“我想进宫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贾环不耐烦的打断了,“进宫?”先是讥讽一笑,“凭父亲的五品小官吗?还是凭三姐一个庶女的身份?当日老太君进宫豁出脸面去求,第一个说的就是你,结果你知道圣上说什么?贾探春其父五品,又是个庶女,身份太低。直接给回绝了,你凭什么觉得圣上会看着我的脸面破例?”

贾探春摇摇欲坠,咬了咬牙没说话。心比天高,志向远大便是贾探春的写照,她从来不甘心蜗居小小天地,找个寻常的家世子弟结婚。以前三春姐妹养在一起,吃喝用度都是一样的,迎春惜春那那都不如她半分,可今天才知道,人家迎春是一等将军的庶女,而那个木头惜春更是侯门嫡女。

贾环心里还是念着几分赵姨娘的情分,干脆今日直接说破了。“你若是想让我帮你挑着婚事,我看在姨娘的面上尽力帮你找个好的,但我今日话放这儿了,王孙贵族是别想了,你身份太低,过去了也是妾室的命,我帮你的也是找个上进的,和和美美过日子是错不了的。”见贾探春眼中闪出不甘,贾环止了话头,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我想害你,那今年五月宫里选秀,以你的身份选秀是没问题的,不过自己选了这条路,以后别想打着我的名头,是死是活我是不会管的。”

贾探春被贾环这番话刺得耳疼,嚯的站起,冷声道:“不劳你三爷上心,我再怎么样也是寄在夫人名下养的,日后有差错也是自家亲弟弟帮衬,哪敢用您!”

还做着嫡女的梦?!贾环被嘲讽回来也懒得骂回去,他就是个庶子,攀不起这高枝儿姐姐。当下扬声道:“杜鹃送三姑娘出院子。”

贾探春是铁着脸走的。

当晚贾环就颠颠的跑到薛府去了,故意将今日这话学了过去,委屈的不成,只求师傅虎摸。薛蟠本来有心避着贾环,哪里想贾环越来越勤,现在还扮同情,但听到贾探春最后嘲讽他徒弟的话,不由还是心软了。

“她心大就让她撞着试试!”薛蟠温声看着面前装死的贾环,气笑道:“平日也不见你姐弟情深,现在被嘲讽了两句就难受了?弘逸对情爱这方面是个没定性的,最是冷情冷心,看着面上笑笑闹闹,其实要想有人进心很是难的,贾探春把自己看的太重,你说那话也是为她好,不过人各有命,祸兮旦福。”

贾环趴在桌子角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声音也软软的,“探春从来没把我当过弟弟看。”而后一双眼看着薛蟠,期待道:“师傅,我今日难受的厉害,今晚我就宿在你这儿好不好?”

薛蟠心里一紧,想起那一晚略微抬头的欲1望,刚想拒绝,便听贾环抢先道:“我睡侧房,晚上咱俩还能好好聊聊,也不知道薛庆打扫好了吗?”

“现在收拾还来得及,天儿还冷,一会提前先把炭火点着。”薛蟠松了口气,笑道。

吩咐了小厮收拾侧房,贾环就赖在薛蟠的房子榻上,师徒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不过都是各干各的,薛蟠看书,贾环在画画,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有时候响起一两句话,声音淡淡的很是平和,岁月就这样静悄悄的美好。

“师傅那个叫李奇的呢?”贾环笔下软软的来了一下,觉得不满意又添了一笔。

薛蟠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这人倔强,一心想留在我身边,但也想不出自己的位置,我便让他不急,现在这儿住着好好琢磨,到京城走走,要是想明白了再说。”

贾环笔下没停,只是含糊的唔了声。薛蟠倒是放下手中的书,叹息道:“这孩子也可怜,亲眼瞧见父母惨死,又被敌军折磨了半死,我救下的时候已经是半条命了,醒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牛做马,当初战场杀敌更是豁了性命”

絮絮叨叨,贾环耳边全是师傅对这个叫李奇的臭小子念叨,贾环不喜欢师傅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李奇身上,他也很可怜,现在要比惨吗?!捏着刚画好的纸,呼啦啦的跳到师傅身边,笑着邀功,道:“师傅瞧瞧我画的像不像?”

“这是我?”薛蟠有点惊讶,这画纸上的人物是类似西方的画法,但笔画简单勾勒,有几分简笔画和q版人物的样子。纸上的他笑的温和,没了煞气,到透着几分可爱。“什么时候学的?不过我这样子你画的也太可爱了。”

“外人觉得师傅凶恶煞气太重,但我看来,师傅虽然经常板着脸冷冰冰的,但心肠很软的,最关键的是对我好。”贾环笑眯眯的接过纸,几笔下去,旁边就出现一个小人,赫然就是他。

薛蟠被贾环这番话说得不知道怎么接话,要是没发生醉酒前,薛蟠还能调笑着,但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看了眼外头黑严实的天儿,“天色晚了,你早点睡,明个儿还要上衙门。”

贾环收拾东西倒是麻溜,一会就穿好了鞋跟薛蟠道晚安出门,薛蟠见贾环这么爽快,心里怪怪的。

熄了灯,脱了衣服上床的薛蟠刚运行完功法,便听见大门一扣一扣的,赤着身下了床,一开门外头就站着穿着单衣的贾环,他就知道这小子怎么可能那么爽利的离开自己睡?!

“师傅我一人睡好冷!”贾环可怜巴巴道。

薛蟠板着脸,“我可以让言子给你暖床”

“我不习惯外人睡我的床,师傅,我好冷,房间的木炭好像也灭了,我是不是要冻死了啊!”恰到好处的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原本就披了件单衣的贾环在灯光下显得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很是可怜。

尽管知道这小子使苦肉计,薛蟠还是对这个样子的贾环心软了,开了门,轻微的叹了口气,“快进来,下次不许了。”

贾环连连保证,脸上露出抹得逞的笑,哒哒的跑到床边,一身寒气快手快脚的除了单衣袍子,穿着亵裤亵衣滚上了床里侧,“师傅里面好暖,你快上来。”

已经十九的青年占了床里侧,薛蟠往外侧一躺,尽管想避着但这是不可能的。尤其里头的贾环已经主动滚到薛蟠怀里了,一脸单纯,“师傅快睡,真的好暖和!”

薛蟠发现,自从贾环海航回来脸皮就厚了很多,尤其是表白后更甚,这四年这死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贾环将脑袋凑到薛蟠肩窝处,轻轻的呼吸扑倒薛蟠的下巴,痒痒的,这种痒像是吹到了心坎上,无法挠的痒痒,导致薛蟠很快发现,许久未发泄的身体隐约有点苗头,心里一紧,往后撤了撤,但后面就是床边,怀里的贾环往近凑不说,还将胳膊搭在薛蟠腰上,蹭了蹭。

这一晚,薛蟠睡得很挣扎。

翌日下午,贾环应诏到了文华殿内,双眼一眯,道:“你出的招不管用啊!”

“放屁!”赵弘逸爆粗口,“你先说说你怎么来的,绝对是你的问题。”

贾环脸皮也厚,叽叽咕咕两人抱着脑袋一说,赵弘逸心里暗搓搓的,探听了师傅的八卦,心里燃着八卦之魂,瞎编道:“我猜师傅应该知道你的心思,昨晚还同意跟你睡在一块,说明什么?这说明师傅对你有意思,不过意思不多,还要你在加油努把劲,其实要我说,费那么大的劲做什么,弄点春1药,直接撂倒自个儿,往师傅床上一躺,你别的优点全无,好歹一副皮囊还能瞧过眼,没准就成了,你也知道师傅责任心重,要真吃了你绝对会对你负责的”

赵弘逸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在贾环还有理智,没跟着赵弘逸瞎凑,摇头拒绝道:“师傅这人小手段小计谋无伤大雅的都能过去,全当看我们热闹,要真按你这下作的手段,还负责,我怕师傅打断我的腿,你这绝对就是看热闹。”

摸了摸下巴,贾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听赵弘逸不靠谱的建议,赵弘逸见状,撇撇嘴,表示不听我的你后悔去吧的清高样儿。玩闹过后,便说正事。

“土豆玉米的种子已经培育完成,全国不敢说,北方部分是够了。”贾环略略思量,还是委婉道:“北方各地,尤其以鲁地齐地燕地来说,这个冬日只下了一场雪,怕五月多会大旱,迟早做准备吧?”

“你想用这三地当实验田?”赵弘逸摸着下巴,脸上也没了玩闹样子,眼神略微阴沉些,“现在大权还在父皇那儿,没有大旱征兆,三地百姓不会愿意冒着危险种这些他们未知的种子,朕不能强硬下旨意,父皇那儿过不去”

贾环知道赵弘逸想分了平康帝的权势,且知道部署的差不多,这方面赵弘逸没问他,贾环也不打算插手主动提问,毕竟皇家的腌臜事,知道太多不好,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这兄弟其中一人还是皇帝。赵弘逸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维持他们二人的师兄弟情谊。

“那我先多准备些,以防不时之需。”贾环打算将种子优化些,如同师傅所言,更抗旱产量更多。“你也莫要担心,咱们在海上漂了这么久,天气也会看上一二,不过陆地上跟海面上毕竟不一样,也许是我多虑了。”顿了顿,“即便是,这土豆三个月一熟,还有玉米一年两种,很快就得了粮食的。”

赵弘逸点头,“你先多上点心。”

“对了,五月大选秀女,贾探春应该也会参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贾环率先道。

提起这个,赵弘逸脸上隐约有几分不好意思,看的贾环啧啧称奇,还未出口探听,便听赵弘逸道:“我突然有点腻味女人。”距离大婚已经四个月了,赵弘逸过了那段好奇新鲜感,早没了当初的激情,总觉得后宫的女人们矜持娇贵,床上也是守礼的,无趣的很。

“你不是爱大白胸脯么?英格兰带回来的少女这就不喜欢了?”贾环有点鄙视赵弘逸这种没节操的人,多情的很,“女人不喜欢了那就试试男人,不过你注意点。”

赵弘逸摆摆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父皇看着使不得,我这才大婚多久就敢这么肆意妄为?现在还不是我这个小皇帝乱来的时候。后宫的皇后四妃,身后都是举足轻重的势力,乱不得,起码要给足够的尊重。而且我还没跟男人做过,那处脏兮兮”见贾环看他的眼神不太好,赶紧改口道:“你那儿不脏,师傅是不会嫌你的。”

贾环恭恭敬敬笑道:“臣祝皇上找到位脏兮兮的真爱。”

“真是小心眼!”赵弘逸嘟囔,“师傅才不会喜欢小心眼的”

“臣告退!”债见!没得聊了!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师傅要成亲他就敢下药

位高权重意味着不在凡事亲自把关亲力亲为,只需派下合适的人便成,神机营已经交给王甲打理,且他不再插手,等于说神机营暗地里成了赵弘逸的心腹包括那四万的神枪手们。自从欧洲回来后,薛蟠带了不少西班牙和英格兰发明的当然大炮没带回来,只是找人拆了画成了图纸,欧洲的火器虽不如他们厉害,但薛蟠知道欧洲人血液里存着冒险精神,为了挖掘黄金所带动的武力值会慢慢提高,大庆不能固步自封,火器也要逐步完善跟更新。

这些道理王经义也懂,他本身就对钻研这个有天分,再加上神机营的处处便利,整日恨不得住在神机营,后来要不是翠柳怀孕,这家伙真的就住在神机营了。不过也就从工作狂魔变成了工作狂人,薛蟠看的都有几分不好意思,有时候都是强硬批假,带着你那俩儿子出去转悠转悠,没看王老爹已经把他当成周扒皮了么?!

现在一品大员的薛蟠日子过得比以前清闲许多,倒有几分侯爷的模样,面上看着逍遥自在百官羡慕,其实手底下该做的都安排妥当,所以现如今薛蟠提早摸鱼下班了,出了宫门先往内城给他盖得侯爷府溜达了一圈,检查了施工进度,这院子原先就是一位王爷的府邸,后来闲置十几年,但里面规格是真的好,风水布局和花草流水,当初盖院子都是用的好料,现在不过修葺而已,外加薛蟠请了位专门设计宅院的大拿前来,综合本身的院落加以重新设计修改,更是美轮美奂壮观漂亮了。

“侯爷这府邸怕是还要一年才妥妥当当的。”负责进度的管工就是薛家的家奴禀告。

薛蟠浑不在意,他也不急着住点点头便出了门。薛府现在也是漂亮大气,但地理位置就差了一截子,更别提规格不能超了,毕竟这府邸就是赏给紫薇舍人的祖屋,在叫的好听,不过一介商户,规格在那摆着。在京城要看这家家底如何便看这人家住哪邻居是谁。就拿荣国府说例,这也算是厉害,内城外的一圈,占了整个街道,对面的就是宁国府,宁荣二府占了内城外的整整半圈,可见当年祖上的福荫庇护。而现在,皇帝赏的平西侯宅子就在内城,旁边邻居就是忠顺王和异姓王水溶。忠顺王乃是平康帝的最小兄弟,一母同胞,当年这位王爷很是得仙逝的太后喜欢,平康帝的位子因着忠顺王还动荡了一瞬,当年平康帝心软看在母妃的面上放过了他这小兄弟,只赏了一座大院子好吃好喝的打算养废。

如今已经五十六的忠顺王早早熄了不该有的心思,每日里逗着戏子唱歌曲混日子,毕竟宠他的娘都没了,再敢招惹是非,平康帝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了。再说这异姓王水溶,当年其祖上跟着开国皇帝出生入死,后来更是拼死护驾,本身就是出钱出力还出命,最后落得时代子孙福荫庇佑,像荣国府这样的爵位虽说是世袭,但那是一代一代的递减,而水溶就不是,祖父是王爷,他老子还是,他照样也是。薛蟠的超品侯爷也是这样,赐铁卷,以后子子孙孙只要是傻的造反,大庆存一日,孙子的侯爷就存一日。

所以从平西侯府的邻居再到爵位的世袭就能看出薛家与荣宁二府此时的差距地位了。当年秦可卿葬礼时,水溶就凭一串鹡鸰香念珠送给贾宝玉,就让贾府上下觉得贾宝玉得了水溶王爷的欢心,贾母更是巴望着贾宝玉跟水溶多走动,两人在那段时间确实走动勤快,薛蟠知道水溶好男风,贾宝玉也不是什么宇宙直男。在大庆男风稀松平常,贵族间谁没个契弟弟都不好意思走动说话,但这种关系搁不到台面上,见过亲亲我我的没见过登堂入室的契弟弟。平日里受邀拜访,能顶席面的还是正妻,所以这种关系也就是个风雅事,好来好散罢了。

而水溶与贾宝玉在那段时间确实过往甚密,连带着什么秦钟啊贾府的莺莺燕燕都受了几分冷落,林黛玉心性高洁,更是与贾宝玉在那段时间吵了一架,原来贾宝玉心心念念拿着那串鹡鸰香念珠送给黛玉,像个宝儿似得,林黛玉直接回了句什么臭男人戴过的东西我才不稀罕之类的,俩人冷淡了一些日子,再后来水溶对贾宝玉淡了,两人关系也疏远了,贾宝玉为此还伤心了一阵子,此话不提。

且说这日薛蟠溜溜达达从平西侯府出来,想着时间还久就没坐马车,打算散散步顺带去糕点铺子买点小零嘴回去哄宝琴。现在宝钗出嫁了,府里就宝琴那一个宝贝丫头,薛王氏疼爱的紧,薛蟠与薛蝌也是整日有什么好的都送到妹子面前,趁着未出嫁留在家中还不得多疼惜宝贝一两年,要是嫁人了可不像在家里似得。

薛宝琴爱吃的那家糕点铺子不远,从侯府侯门出去的话也就是隔了一条巷子,要是从前门出去的话就要绕老远的路,薛蟠自然挑着近处走。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忠顺王后门有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那人刚光从后门溜出来,像做贼似得,猛地撞见薛蟠,吓得啊了一声。

那是个粉面白净女气的少年。是的,是少年。模样身段皆是风流漂亮,就连受惊那声‘啊’也表现的小鹿乱撞楚楚可怜,打眼一瞧就十分的女气却很自然。薛蟠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不是看上了那个少年,更不是嫌弃少年娘气,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世间不幸的人何其多,挑选的活法也不一样,只要人家自己觉得过的舒心快乐,外人就插不上嘴的。

薛蟠古怪是因为那个少年看到他先是一副楚楚可怜受到惊吓的模样,而后仔细瞧了他一眼,不过瞬间,薛蟠就知道这位少年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而后这位少年脸上迸发出惊喜乃至期待的眼神,小兔子似得就冲他过来了。小兔子是字面意思,薛蟠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走出小兔子的步调来。

这种种思绪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这位少年察言观色看人的功夫很是了得,扎眼就到了薛蟠跟前,眨巴眨巴眼,语气里都是欣喜,“薛侯爷?”

薛蟠觉得自己如果说一句就很有可能被这个少年给缠住了,点点头,拔腿就走。少年跟在他后头疾步,一眨眼就换成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说话也是柔柔怯怯的,“求侯爷救命,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求侯爷收留,若是我被捉了回去,一定会没命的”

已经开始哭起来了。

薛蟠已经后悔自己走后门,也后悔自己刚才见到少年那一刻就应该拔腿就跑,管什么面子。这人就是粘皮糖沾上就甩不掉,类似于后世碰瓷的,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是忠顺王养的小倌,薛蟠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受忠顺王的眼刀。

眼看着快出巷子口了,外头人就多了,要是被人瞧见这少年跟在自己后头,不管自己解释什么,他妈的都会有眼线在忠顺王跟前乱嚷嚷。真是烦人

薛蟠冷着脸啧的一声,“闭嘴,我没兴趣听你说什么,你要是再跟着我,我便亲手绑了你送回忠顺王府。”

少年见薛蟠那张冷脸心里打退堂鼓,可一想自己的退路就在眼前,也许这薛侯爷只是吓唬他的,不由哭哭啼啼的想开口解释,还未说话,便被薛蟠一个胳膊给拿下了。少年尤不死心,还在那哭哭啼啼的诉说委屈,一脸幽怨,薛蟠就像那个陈世美似得。

“师傅?”巷口出现一道清脆的声音。

薛蟠抬头看,见不远处巷子口站着贾环,心里莫名的紧张,赶紧松开了握着少年的胳膊,拂了拂衣袍,淡淡的几分尴尬,“你怎么在此处?”

贾环往进走,面上冷冷清清,看着这少年眼里露着杀意,嘴上答话,“今个儿得空,便想跟师傅回去,听言子说师傅来侯府了,便过来瞧瞧,又听说师傅从后门出来,我便特意走前门来堵师傅,没想到瞧见这么一幕”

明明什么都没有,但被贾环这么一说,薛蟠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莫名的紧张与不自在是怎么回事。原本冷着的脸温和起来,解释道:“这是忠顺王府的人,怕是走散了,我正要带着人回去,你来了正好,送他回去”

那少年一听脸色已经白了几分,他面前这少年眼里的杀意可不是假的,这师徒二人真要把自己送回去。赶紧摇头,“不用麻烦侯爷了,我自己回走。”趁空给跑开了。

“娘里娘气的师傅喜欢这样的?”贾环见那少年内八字的步伐奚落道。

薛蟠被说得面上挂不住,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温声道:“别乱说,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这是忠顺王的人,今天这么一遭还不知道日后的麻烦,晦气。”

贾环也知道师傅跟这少年没关系,不过刚才见师傅握着少年的胳膊才气不过酸了两句,现在师傅都解释过了,心里那酸意也变成了淡淡喜欢,师傅向他解释,这说明在师傅心里他不单单是徒弟。不由脸色缓和,笑的几分明朗,“林姐姐孩子后天满月,已经派了帖子到薛府和潘府的,听闻薛姐姐回来,师傅可要去?”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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