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篱竹立在原地,心尖微微颤抖,心中涌动着说不清是后悔还是懊恼的情绪。
原来,这个她一直佩戴着的古玉就是楚冰澈口中所说的上古灵玉。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想到一个可能:在夜晚床里的暗格中藏着的那个锦盒,里面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锦帛莫非就是噬魂教那个记载着‘灵魂附体’的古卷?
陶篱竹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如果是寻常东西,夜晚绝不会花这么大心思藏着的。想到这里,她暗自懊恼,唇边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生活就是这样,在你苦苦追寻着某一样东西的时候,在你以为可能永远也找不着的时候,它才在旁边闲闲地告诉你:你要追寻的东西一直在你身边。你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去追寻的东西一直在你身边。
季羡渊注意到陶篱竹的神色不对,忙开口询问“晚儿,你没事吧?”
陶篱竹回过神,看向眼前这名露着关切神情的男子,心中忽然释然了,如果刚开始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要寻找的东西就在身边,那她就不会出来游历江湖,也就没办法遇到夜晚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陶篱竹脑中忽然闪过这句话,跳动的心脏随之停跳了一拍,刚才那句话,绝不是她所想的。已经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时不时能感受到夜晚的思想。她与夜晚的羁绊,绝对不简单,从暗室中看到的符咒到这种脑海中不时闪过并不是自己想法的情况。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红线将她们牵扯在一起。现在,她可以更确定,她的穿越绝不是偶然
而夜晚,似乎一直都在她身边
陶篱竹强迫自己收回了心中凌乱飘散的神思。她朝着季羡渊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甚大碍。聚焦了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胸前的古玉,她伸出手,拈起了古玉,略带试探地询问“听说,这个红魂玉能收纳人的魂魄,并能通过它作为媒介进行灵魂交换。不知是不是真的?”
季羡渊一愣,随即轻笑,少顷,好笑地开口询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陶篱竹紧张地看着他,手心滑腻,呼吸急促,她略显僵硬地道:“难道不是么?”尾音轻颤。
季羡渊点点头“的确是有这样的传说。传说,这红魂玉是上古时期的灵物,经过长年累月地吸收天地间精华,通晓灵性,能在人危难的时候吸纳其魂魄,令其保命。除此之外,它还能于危难时容纳飘荡在尘世的魂魄,令其有一个暂时安身立所之地。不过,”他看了一眼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认真倾听的陶篱竹,抿嘴一笑“这也只是传说而已。我们祖上在潦倒之时从一个高人手中得到了这块古玉,并神奇地化解了厄运。自此,红魂玉便作为我们云家的传家之宝流传了下来。”
陶篱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季羡渊前半部分的话中,这么说来,红魂玉能进行灵魂附体是确有其事的。下一步,只要找出红魂玉个中的奥秘就可以了。还有的就是,将藏在暗格中的古卷拿出,进行研究。那么,穿越秘密应该就可以掀开了。
季羡渊拉起陶篱竹的手,认真地道:“晚儿,留在悠然山庄,让我好好地照顾你。”
对上了季羡渊的眼眸,那泓清澈见底的泉水深处闪动着不可摇动的坚定。陶篱竹错愕,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我不能丢下浣纱楼不管。”不管怎样说,浣纱楼都是她的责任。
季羡渊抿嘴一笑“我并不是要你丢下浣纱楼不管,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让我好好的照顾你。”
陶篱竹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暖意,随即她想到了江湖上所谓的正邪不两立论调,以悠然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被发现与邪派有所牵连,恐怕不能善后。
陶篱竹略带歉意“我不能给悠然山庄,不能给你带来麻烦。”
季羡渊敛了笑意,认真地道:“在我心目中,亲情远比其他任何东西来得重要。我从不在乎他人目光,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我之间的血缘关系无法隔断。”
陶篱竹感到眼中泛起了一股热流,在她心目中,亲情也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才这么坚持要找出穿越的因由,想回到现代。在现代,有着她唯一的亲人老爷子。而在这个时空,季羡渊就是这具躯体的唯一亲人,她借住在这具躯体中,季羡渊也因此间接地成为了她的亲人。有了亲人的关爱,无论多大的风雨都能闯过。
陶篱竹看了一眼表情严肃认真的季羡渊,心中泛起暖意的同时忍不住轻笑“我现在不就是在悠然山庄住下来了吗?还有,锦园里的景色很美,住在这里,能够随心所欲地欣赏难得一见的美景。而且,”说到这,她故意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揶揄“现在我可是能名正言顺地进入锦园来了呢!”
季羡渊神色不变,眼中带着笑意“当初你动机不良,让我觉得你十分可疑,所以才阻止你靠近锦园。”随后他唇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视线看向窗外,缓慢地道:“这里,是舅舅为了你娘所建的。为了营造一个世外桃源的意境,他花了很多心思,此外,唯恐他人破坏这份宁静,他还设了迷阵。他,一直想与你娘在这里过上平淡的生活”说到这,他转过头,视线停在门外,神情带着恭敬“秦伯,您来了。”
陶篱竹讶异地转身。
门外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是秦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