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陶篱竹有晕倒的冲动。此刻她彻底无语。暗叹了一口气,她准备出声阻止冷月痕的胡闹。
庄皓玉沉笑的声音继续传出“我知道你不怕,手刃无数活人的冷门主会怕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但,我们会怕,你要替我们这些正派人士着想一下,我们最怕的就是名声不好了。”
陶篱竹虽然不知道庄皓玉出于什么心态帮助冷月痕,但她还是十分感谢他。
冷月痕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一对上卫逸之既无奈又伤心的眼神,她的心瞬间软了下去。她轻哼了一声,留恋地看了卫逸之一眼,施展轻功离开了高台。
至此,陶篱竹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疲倦地坐了下来。
群芳会继续进行,但陶篱竹已经没有再看的兴趣了。凤若行见状,便陪她一同离去。
坐在小舟上,陶篱竹的心思百转千回。
最终她实在按捺不住了“你说,卫逸之与冷月痕到底是什么关系?昨晚我们看到看到他们还很亲密,怎么今晚一转眼就变成互不相识的样子?”
凤若行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道:“卫逸之是名门四公子之一,最注重的就是声誉。而冷月痕在江湖上的确是声名狼藉,正派人士非常不屑所谓的邪派中人。所以,他俩偷偷摸摸地在一起的行为可以理解。”
陶篱竹听了这话忍不住反驳“什么邪派不邪派?有时候所谓的正派人士的所作所为更令人不齿。”激动地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凤若行只是以事论事,自己没必要跟他较劲。于是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凤若行笑了笑,便沉默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陶篱竹看着远处的群芳会场地,幽幽道:“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她的全部吗?难道就会因为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而唾弃她?就像卫逸之一样,人前装着与冷月痕不相熟,人后和她亲亲热热。这样,对冷月痕公平吗?”
凤若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抬头注视着远方的天边,星眸中隐含着一丝迷茫。
回到客栈后,陶篱竹整个人浸在浴桶中,想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清晰一点儿。
半晌,她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郁结的心情似乎明朗了一点点。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思绪非常混乱,头脑中似乎有一半的思想不是自己的,怎么会这样?
她翻来覆去都想不通,便鸵鸟地不再去想。
穿好衣服躺在床上发呆,一阵阵悠扬、清越的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那箫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如清甜亮澈的泉水,清亮亮的流淌着。
突然,萧音一转。箫声中带着凄然悲切,萧条苍凉。恍如迷路的小孩独自在一个幽深的深林中,找不到回家的路的那种凄然苍凉。陶篱竹仿佛亲见那迷路的小孩的傍徨无助,她的心情瞬间低落起来。
音调再一转。箫声顿时变得清新流畅,生动明快。陶篱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一群儿童呼朋唤友,在林中一起快乐地玩耍的景象。她的心情也随着明快起来。
箫声慢慢地低沉了下去,流转舒缓,春意朦胧。陶篱竹仿佛看见了夕阳西沉,远处炊烟袅袅,尽兴的儿童一同结伴而归的景象。至此,陶篱竹的心境一片宁静。
仿佛一切就这么简单,无论之前的悲伤也好,快乐也好。其实人追求的都是心灵上的宁静,宛如在黄昏时随着远处的袅袅炊烟,找到了回家的路时那一刻的宁静。
陶篱竹翻身起床,推开窗户,看了下去。
漆黑的庭院中,一双亮若辰星的眼眸潋潋流动着点点星光。清风卷起了无数花瓣,看不清颜色的花瓣在空中随风飞舞,宛如飞龙般游舞出优美的形状。而那名宛若天神的男子正在游舞的飞龙中傲然站立,花瓣在他身边不断地飘落继而飞舞,仿佛花精灵也被他吸引住,依恋地萦绕他的身旁。
陶篱竹心中一动,转身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