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夏迷迷糊糊听到这么一句,没精力细想,随口哼哼两声,头一歪,沉入梦乡。不多时,黑暗中一个身影靠近,轻手轻脚将他抱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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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轻夏两人在古麦这儿休息了两天。这个部落的作息与安轻夏他们的很像,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过安轻夏向来是夜猫子作息,在这里也没得到多大改善,更不提成天要跟阿暮挤一块睡觉。
古麦对于他们的来意仍是十分好奇,隔三差五打听,师徒俩早就通过气,不管古麦及其族人如何直面相对或是旁敲侧击,他们都保持最初的回答,咬死两人是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游人。
这天晚上,阿暮从外头回来,见安轻夏冲着墙壁自言自语。他习以为常,带着古麦族人塞来的野果子挨安轻夏坐下。
他一坐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土墙上投射出影像,是地图。
“这是我们当前的所在之处?”阿暮往嘴里丢进一颗红果子,“周围还是树林。”
安轻夏从他那儿拿过一串果子,这果子就比石榴籽大一点,味道也与石榴很像,略胜一筹的是它没有核。
“鸿蒙的地图还没更新完,”他往嘴里塞进一小把,如同过去吃石榴那般,“它睡太久了,很多信息都还是旧的。”
“我始终觉得,那只小麂的出现不是偶然。”
安轻夏抬眼,“不管是不是偶然,我们都已经离开那儿了。”
“真的离开了吗?”
安轻夏没回答。
沉默片刻,阿暮再度开口,“你研究了这么久,有得到线索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阿暮不解。
安轻夏又咽下两颗果子,伸出两只手指放大眼前的地图,指着其中一处道,“你觉得这像什么?”
“贝壳。”
“我倒是觉得像个洞窟。”安轻夏伸手刮了刮下巴,“可我白天的时候问过古麦,他说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洞窟。”
“你又去找他了?”
安轻夏点头,“他长年在附近打猎,最熟悉这里的地形,堪称活地图。我不问他,难道还要问鸿蒙么?”
阿暮提了一口气,又松了下去。安轻夏顾自吃果子,继续琢磨着那个洞窟的细节。
研究大半天,还是不得其法,安轻夏悄然打了个哈欠,预备着起身回床上休息。倏然肩头一重,低头一看,阿暮不知何时睡着了。
人这么一靠,安轻夏自然是不能起身走动,索性保持原样,继续关注眼前的地图,时间一长,他也不知不觉挨上阿暮的头,入梦去见周公。
又过去些时候,阿暮睁开眼,余光扫了扫边上,又感觉到头上的重量,轻轻弯了下嘴角,稍稍蹭一蹭安轻夏的头,重新入睡。
安轻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吃火锅,进锅的菜越煮越多,就像是在无限增殖一般,吃到后来,他感到恐惧,脑子不断喊停,嘴巴和手却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不吃了!不吃了!不吃了!啊!”
安轻夏尖叫着醒来,与阿暮的头磕在一处,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了这是?”阿暮帮着揉磕疼的地方,柔声问他。
安轻夏无意识扁了下嘴,“做了个怪梦。”
他坐直身子,让阿暮收手,又揉了揉眼睛,说道,“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吃火锅。”